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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惊动木桃,她坐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有余悸。悄悄走到铜镜前,扒开衣襟,见雪白的脖颈上没有掐痕,才确定了那就是一场梦,一场不想再经历的梦。

虽然想念元佑,可骨子里,她还是惧怕天子,不敢背叛。

一大早,众人随圣驾于码头观潮,当巨浪拍打而来时,海鸥盘桓半空,似海中侍卫,来回梭巡。

殊丽不是第一次观潮,很小的时候,她就随爹娘观赏过,比眼前的场景还要壮观,她当时很害怕,被爹爹和娘亲护在怀里,如今物是人非,站在身边的是一群随时能与她翻脸的陌路人。

细细盯着海浪,会产生被海浪卷走的眩晕感,木桃双脚发软,挽住殊丽手臂,像个胆小的鹌鹑。

殊丽握住她的手,语气苒袅,“别看脚下就不会晕,目光放远一些。”

依她之言,木桃眺望起海平面,连心境都明朗了起来。

有人笑侃殊丽这句“目光放远一些”,殊丽淡淡回笑,没有去接他的话。

在臣子眼中,殊丽并不是温柔小意的女子,而是冷艳拒人千里的冰美人,能得她一笑,不免心猿意马。

陈述白站在最高处,看着殊丽身侧的年轻郎君,问道:“谁家的公子?”

冯连宽辨认了会儿,躬身回道:“是宋老太师的幼子,曾做过陛下的伴读。”

陈述白仔细回想,那好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与殊丽搭讪的小郎君也就十六七岁,倒是年纪相仿,“把殊丽叫过来。”

若是换作旁人,陈述白就直接撵人了,可对方是宋老太师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当场拂了宋家脸面。

殊丽走过来,“陛下可是被海风吹着了?”

陈述白没回答,于高处拽住她的衣袖,尾指勾了勾她的手心,“不准看别人。”

“?”

殊丽不明所以,觉得他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反驳,一味否认,只会被他反过来欺负。

附近有臣子的家眷在放纸鸢,盘桓天际,闲适舒心。

殊丽了望了会儿,面前就多了一个喜鹊样式的纸鸢,“陛下做的?”

陈述白哪有那个闲工夫,是看她心生向往,便叫人从礼部尚书家小儿子手里要了过来,那个小孩子现在还趴在父亲怀里郁闷,嘟囔着皇帝是土匪,被礼部尚书抱远了。

“奴婢很多年没放过纸鸢了。”

殊丽接过纸鸢,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靥,三分欢喜,七分漫不经心。

陈述白挥退臣子和侍卫,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一片空地,亲自为她举起纸鸢,“你来放绳。”

海风很大,吹乱衣衫和长发,殊丽觉得脚里进了细沙,索性蹬掉鞋袜,光着一双白嫩的脚踩在沙滩上,朝陈述白相反的方向小跑起来。

随着线绳被拉长,陈述白松开纸鸢,眼看着大喜鹊迎风而舞,缓缓飞向天际。

几丈开外,女子一袭烟雾色霜縠衬里绉裙,腰系鸾绦,浓密青丝仍是以青玉簪绾发,美得浑然天成,与海天融为一体。

陈述白负手而立,玄袍猎猎而摆,身姿岿然不动,可看着女子渐行渐远,有种即将要消失在这片沙滩时,心里慌了一下。

他大步上前,朝着那抹倩影追逐而去。

殊丽刚感受到久违的自在,身侧忽然逼近一个人影,气场强大到令她想要躲开。

可陈述白不给她自由的空间,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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