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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六皇子宇文效所在的殿宇,守卫无端增加了一倍,从宫门到院落,均围得密不透风,甚至连皇子本人的身影也难看见,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是国丈梁尚书称病不再入阁上朝,每日只将自己关在家中,不见客亦不出门,看似是有行将告老隐退的意思。

但不知为何,朝里流出传言,说发现大理寺的人在暗地调查国丈的旧档,约莫是和多年前的凌氏剿匪案有关。

帝王犹在病榻缠绵。

和元殿已许久不曾见到朝会之景了。

长明宫的一切明面上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照常运作,然而有敏锐的人已嗅出平湖下,近乎沸腾的暗潮。

识时务的老狐狸们都低调起来,比平日还要谨慎三分。

霜降这天,断断续续的细雨总算止息。

宫门落锁后的酉时,本该是黄昏的时辰,天却黑透了。

正值羽林卫换班的间隙,交班的年轻军官垮下腰杆,活动一身僵硬的筋骨。

他和同僚诉苦:“中饭没几块肥肉果然不成,站这会儿就饿了,腿还发酸。”

对方笑道:“知足吧,才刚深秋,等到了冬夜可有你受的。”

两人闲谈着从值守的宫门出来沿长廊打算回卫所,也就是在此时,隔着白墙上的窗棂,一队黑影斑驳着自眼前晃过去。

“嘶……”羽林卫目光跟了一阵,“那不是汪宁的人吗?”

“这夜里,怎么去了东宫。”边上的人本就看他们不顺眼,难免嘀咕两句,“那一片也不归他们巡逻吧?”

“又越俎代庖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个个的,当汪宁的狗还当出优越感了。”

二人在空寂的甬道上骂骂咧咧,发泄着数月以来深受其害的怨愤,等快要出禁宫,其中一个蓦地停下来,眉头深锁。

“你有没有发觉。”

同僚忽然问,“最近禁军的安防好像不大对劲……”

话音刚落,沿途的草丛内便传出窸窣的动静。

长年养在富贵乡里的野猫鬼魅似的跃上墙头,它走了两步,甚至还回首看了一眼底下的两脚兽。

冷风吹过穿堂一般的夹道,将两个羽林卫生生吹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双双对视一眼。

而此时的皇宫三宫门之中,六部九卿的朝官几乎走尽了,除了一两个司尚在加班加点通宵达旦地干活儿,其余房舍内一应是漆黑成片。

在萧索的秋风里,有一道奔跑的身影。

这身影还不太利落,跑两步居然会平地摔,可见日常不怎么强身健体,是个弱不禁风的少爷。

“少爷”周逢青正跌跌撞撞地从东北方向一路往南狂奔。

他是在两日前觉察到事情有异的。

六皇子分明与自己约定好在旧书库外碰面,然而连着好几天周逢青都等不来人,甚至没个小太监传话。

一打听之下,方知宫内竟无缘无故地戒严了。

宇文效自柔嘉公主一事后便长了不少心眼,加上他五哥沛王从中提点,多少染上点疑心病。

他和周逢青的来往不敢过于密切,于是两人偶尔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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