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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渊入口的石台,就是六洞魔修用来饲蛇的祭台。今日恰是喂食日,祭台已经摆满饲蛇的“猎物”——十二名孩童,六男六女。
孩子大部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缩躲在祭台角落不住哭泣,泣音此起彼伏。
“闭嘴!多哭几声把蛇王引来,就拿你们填蛇!”清脆的喝声响起,镇得哭泣声暂歇。
说话的是个模样水灵的小姑娘,看起来年纪最大,约十一、二岁,着一袭鹅黄裙裳,容貌艳美,只眼角微吊,看人时便显三分盛气凌人,再看她通身打扮,头簪环佩齐全,与祭台上的其他衣着平平的孩子不同,可见其出身不凡。
见孩子们被吓得不敢动弹,她脸上烦色稍减,可山谷里阴风吹来,她柳眉又蹙,现出惧意,但很快便又收敛,只道:“你们莫怕,我乃浮沧山辖下宜安府慕家长女慕渐惜,自小习过道法,此来冥山为的就是诛除这只恶蚺。你们只要听我的,我就能救你出去。”
十二个孩子有长有幼,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正是懵懂年纪,当然也有大一些的孩子,听过浮沧山的赫赫威名,便惊道:“可是那供奉浮沧仙山的慕家?”
见对方露出惊羡目光,慕渐惜扬起下巴:“难道还有第二个慕家?”语毕她刚要多说几句,可一阵沙沙声突兀响起,瞬间就让众人白了脸。
这声音好似蛇虫爬过心房,叫人毛骨怵然,就连慕渐惜也心中生憷,悄悄打开手掌看了眼掌心攥的黄符。
黄符没有动静,要等的人还没到。
她暗咬银牙环顾自周,片刻后指着两个孩子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去那里坐着。”
“慕大小姐,那里是蛇谷入口……”未等两个孩子反应,便有一声女音急急响起。
开口反对的是个与慕渐惜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荆钗布裙,容貌不如慕渐惜,却也生得眉清目秀,本一直沉默着,闻言忍不住出言反对,只因那二人是所有孩子中最为年幼的,而慕渐惜所指的位置又是蛇谷的入口。
蛇谷入口是祸蚺来的方向,坐在那里的人首当其冲会成为蛇食,其中危险明眼人一看就知,慕渐惜要拿这两个不知事的幼童堵蛇口拖时间,可怜眼前这些懵懂孩童,哪知其用意之险恶?
可惜的是这小姑娘的反对声还没落下,慕渐惜便是一声冷笑:“你懂什么?这是法阵的排布,你若心疼他们,就顶替他们上去!”
那姑娘被她一噎,看了眼蛇口,咬住唇心中挣扎。
就二人说话这点时间,被慕渐惜点到的其中一个孩子已经默不作声地起来,垂着头走到入口的石岩旁边坐下,岩上刻着血红的“蛇渊”,岩下滚着两个不知是人是兽的头骨,越发叫人害怕。
慕渐惜满意一笑,却见那孩子抬起头来,冷不丁望向她,露出黑白分明的眼,黑漆漆的瞳仁像蛇渊的夜,莫名让她打了个寒噤。
也不知怎地,慕渐惜背生寒意,待再定神看这孩子,对方却已又垂下头去,她便暗觉自己疑神疑鬼,明明只是个衣裳褴褛的肮脏幼童而已。
那是最后一个被抓到他们之中的孩子,也是所有人里最为狼狈的。“他”的脸被污泥糊得看不清模样,也分不出男女,衣裳上遍布血污,赤着的双足染满泥浆,身上传出让人厌恶的异味……像是血的气息。
没有人和“他”说过话,无人知“他”姓名与来历,以及在被抓到蛇谷之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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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繁的心思不在眼前这些孩子身上。
她的脏腑和经脉还在隐隐作疼,境界被压制,修为几乎荡然无存,这是为了杀曲弦付出的代价。
在两天前,云繁刚刚经历过殊死搏杀,这满身干涸暗沉的血污,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曲弦的,她只知道,他们互相追杀了对方五天五夜。
曲弦是她的情人,陪了她十年之久。
她本西洲散修,修的乃是魔功,已在幽澜山结婴立府,以“幽澜”为号,也算西洲小有名气的魔修,活了两百年,拢共就收过曲弦一个男人。
曲弦是十年前被她救回幽澜山的低修,因得罪魔灵子而走投无路,跪在她座下一天一夜求她收留。那时她府中无人,见他生得清俊又善解人意,她便留他在身边,一为照管洞府,二为排遣寂寞。
晃眼十年过去,昔年低修得她照拂修为日涨。
她本当自己收留的是只孱弱白兔,不想曲弦却是包藏祸心的披皮虎狼,潜伏于幽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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