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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昂贵的学费。

他在大学的第二年开始勤工俭学，自己交学费，因为学校的宿舍贵，又搬去校外租房子，住的地方小，没有卫生间，且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买了一个床垫，放在墙角，就当是床了，地面不干净，被单经常落在地上被弄脏，夏天睡觉更是热得受不了，脚贴着墙壁，就会感觉到潮湿的涂料黏着皮肤，非常的不舒服，但好歹凉快了。

那时是梦想支撑他在困难时熬过去，等毕业之后被生活磨砺得千疮百孔，才发现要经历过磨难才能够看清现实，要贫穷褴褛多年，才能等到一次得来不易的机会，而经历那么多，他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可能在父母眼里他的选择是一场灾难，他却珍惜着自己喜欢的生活。

听顾淮阳说完过去乃至家里的事，聂明远情绪翻涌，默了片刻，最后握住他的肩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可能是一场灾难。”从他指尖传递过来的力量令顾淮阳感到温暖，他不是喜欢倾诉的人，可将聂明远当作朋友之后就信任了他。

聂明远说：“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又有潜力，坚持下去会有收获。”

顾淮阳笑：“你把我想的太有毅力，我中途放弃过。”

他的笑容分外亮眼，笑起来眼睛里像有小星星一般，牵动着聂明远的思绪，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住顾淮阳的手，像是一种保证，又似相信自己的目光：“迟早有一天，你会实现梦想。”

顾淮阳微笑：“无法实现也没关系，我能做喜欢的事就行。”

这天之后，剧组的林导被安排拍外景，副导演江锐取代他成为《暮江吟》的导演，由他执导的拍摄都顺利，季慕影偶尔还是给顾淮阳脸色，但拍摄时却不再故意刁难，聂明远会经常送他到剧组，而他收工了也会亲自下厨招待他，彼此相处的愉快，只是对方偶尔的亲密举动让顾淮阳无措，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的关系说朋友又不像朋友，朋友不会做到经常接送他上班，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心情不好时还默默陪着他，有时没见他来剧组，还会想念，他渐渐的习惯了聂明远的存在，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直到有一天失去平衡，他才发现这一段关系的危险。

六月的天好似火炉一般，顾淮阳每天醒来都浑身是汗，他不得不将窗户全部打后闷头睡觉，心想，有钱了一定要装空调。

公寓里装着空调的Karl，回到家就打开空调让房间里凉爽，近来他的轿车送去保养了，清早起来，他选了其他的交通工具，他非常讨厌夏天的紫外线，为此将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涂上一层防晒霜，他穿着条纹衬衫上班，自认这么装扮是一位时尚高管，可他忘了时尚的高管是不会穿得跟焦虑的斑马一般跟来往的白领抢TAXI。

而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贵族们丝毫不受夏天影响，他们睡在二十四小时都冷气十足的别墅，醒来坐着轿车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聂明远将轿车停在小区楼下，掏出手机给还在熟睡中的顾淮阳电话，听到他用混沌的声音说“刚起来”就会心跳加速，脑海中浮现着他裸露着性感身体和短发乱翘的可爱镜头。

五分钟后，顾淮阳走出单元楼，清晨的阳光照耀着他年轻而结实的身体，他发丝柔软，敞开的领口里露出一片光滑肌肤，看起来就跟杂志里的模特一般，他弯身看着轿车里的聂明远，浆洗过的白衬衣随着他的动作浮起一道迷人的折线，“早上好。”

“早上好。”聂明远优雅一笑。

顾淮阳将爱马仕的钱夹递给聂明远，“你的钱夹昨晚忘在我家了，以后要记着拿。”

“好。”话虽如此，聂明远却好几次将东西忘在顾淮阳家，然后又以类似的借口找他，当然不是闲得天天掉东西，而是有技巧的安排，以至于顾淮阳就算追究，也没办法怀疑，他随手将钱夹丢车上。

顾淮阳惊：“你不看一下吗，万一少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