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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的同时还跟男人秘密约会。尽管他现在忙到连男人长什么样都忘记了,距离上次跟祁尧联系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万年。

大概是缘分,远隔一整片大西洋的祁律也意外收获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假期,他要去不莱梅参加一位远方姨妈的葬礼。

其实仪式只有几个小时,但前后还要留出时间来社交和应酬,祁律的工作日程上难得出现了四天的空白。

他们一家六个人都在美国尚且没有团聚的概念,Ludwig家族上百人四散在世界各地,除了婚礼和葬礼,也找不到其它机会聚在一起了。母亲早在上飞机前就给五个孩子同步了自己的日程安排,祁尧并不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一场全是家族成员的董事会,时间就在葬礼结束后二十分钟,在家里的茶厅——是距离墓园最近的大房间。

祁尧也有几个人要见。做律师在某种意义上和做MB一样,提高专业素养的同时还要卖笑拉客户,客户就是恩客,想要赚钱,当然是多多益善。

他没把这样的行程当作休闲,只是下飞机后发现直到这周末自己依然在欧洲,所以顺便给唐一臣发了微信,问他是否方便。

唐一臣一天一夜都没回消息,祁尧忙着喝酒吃饭从别人口袋里掏银子,也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隔天的凌晨五点,祁尧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吵醒,对面的人难得省去了客套的开场白,在电话接通的下一秒就直截了当地问:“Base在这边做仲裁的,对国内比较了解,最好能看懂中文,有合适的人推荐给我吗?不要大律师,我只要一个能干活的小朋友,能力ok的话实习生都可以,下周一之前到位,算私人咨询,我按最高时薪的三倍给。”

“什么?……仲裁吗?”

祁尧睡得迷迷糊糊,勉强听到了唐一臣的重点,还要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边唐一臣显然也愣住了。他以为是自己被那堆难懂的法律条文搞昏了头,又确认了下时间才疑惑地问:“祁尧,你那边才十一点吧?怎么先睡觉了?是生病了吗?”

祁尧平时起床气就重,今晚喝得将醉未醉,还有时差,入睡就更加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唐一臣前面叽里呱啦讲的那一大堆他还没消化,现在又开始问这种蠢问题。

唐一臣觉得他脾气好,觉得他只会在床上偶尔发疯,那都是假象。

Ludwig家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他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在外面,靠着继承自父亲身上的一点儒雅读书人气质,祁尧还能装装样子,回狼窝只呆了两天,他立马原形毕露,再开口直接就怼上了一连串的脏话。

他在唐一臣面前很少讲德语,毕竟那不是什么适合表白的温柔语言,说情话都像训小孩,一旦讲起长句子就更是咄咄逼人,又凶又狠。可唐一臣是会德语的,他不光能听懂,还能进行基本的日常交流,所以此刻,祁尧骂出的每一个词他全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唐一臣超过20个小时没睡了,他现在正坐在办公室的地上,面前还摊着几十页没看完的文件。他也不想麻烦祁尧,只是实在被这个破案子搞得焦头烂额,又把那人当朋友,打电话之前虽然没有发信息确认,但他是看过时间的。

过去的十几天里,唐一臣夹在两边左右不是人,每个人都依赖他,又不信任他,结果不尽如人意时还要指责他,如果下周还不能把这个烫手山芋解决好,唐一臣恨不能选择马上猝死。

所有无法发泄的负面情绪在这个瞬间全部涌上心口,唐一臣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不,是很委屈。他一点也不想听祁尧用那么难听的话骂他,所以他干脆挂了电话,抱着膝盖靠在沙发上,一边难受,一边还要思考再去找谁帮忙比较合适。

祁尧的理智和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几乎是同时上线的。完了,这是把人惹生气了。祁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开始给唐一臣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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