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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圆桌实在有点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明明是炮友密会,却把饭吃出了些商业应酬的意思。
在唐家,餐桌礼仪和其它规矩一样,是决不能有半点疏漏的。哪怕只是勺子碰到碗沿不小心发出了声响,等不到饭吃完,座位上的唐一臣都会立刻被拎起来,站到饭桌旁打手心,同样的错误如果再犯,就会打得更重。
直到初中时第一次去韩檀家玩,唐一臣才知道,原来在别人家的餐桌上是可以说话的。不喜欢吃的菜可以剩在盘子里,筷子放下时未必一定要完全对齐,勺子掉在地上不会被打手心,也不会被罚不准再吃了,连外公都会接过他手中的碗笑眯眯地说,一臣喜欢喝这个汤,让阿姨再给你盛点吧。
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长大了,童年时对饭桌的恐惧,和对那些规则的恪守已经深深印刻在了唐一臣的血脉中,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放松,就连韩檀都会开玩笑地嫌弃他,说跟他一桌吃饭压力大。
唐一臣被说过几次,后来是因为和秦鹭泽在一起才下定决心要改的。他一直知道阿泽讨厌唐家的那些破规矩,对于阿泽介意的其它事情,唐一臣都没办法为他妥协,只好在这些琐碎细节上努力。尽管勉强放松会让唐一臣更加不自在,但好在他的努力有效果,现在和别人一起吃饭时他看起来轻松多了。
但祁尧不一样。祁尧的餐桌礼仪甚至比他还要讲究,唐一臣总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后来唐一臣也在两人事后的闲聊中对Ludwig家有了更多了解,知道祁尧的父亲因为受不了这个家族太德国人的那一面,冷硬严肃中有藏不住的优越感,和他母亲的婚姻只持续了短短几年。祁尧上面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一对双胞胎妹妹,大家身上都流着不同父亲的血,却依然共同生活在由母亲组建的大家庭里,任何“不适宜”的行为都会被归咎到另一半血统身上。于是每个人在表面亲密之余,都像是竞争般,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和别人的言行举止。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场比赛,祁尧无疑是绝对的赢家。
这个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某种,由金钱和权力悉心浇灌出的高贵和优雅。就像此刻,他察觉到唐一臣的目光,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停下咀嚼的动作,拿起餐巾仔细擦过嘴角,才抬起头冲他挑挑眉,露出一个“怎么了”的表情。
唐一臣的偷窥被拆穿了,不过他没觉得尴尬,只是笑着摇摇头。
外面的雨刚停,他吃完饭有点犯烟瘾。祁尧不抽烟,所以唐一臣拿起自己的外套,跟那人打过招呼就先出了门。
韩檀恰巧在这时候发来微信。
这周末他值班,凌晨时分刚忙完回办公室,睡不着,正好找唐一臣闲聊两句,说说A市的新闻,问问唐一臣最近过得怎么样,顺便分享下自己的生活。
因为只是老友间的例行关心,没什么要紧事,也不需要唐一臣立即回复,韩檀开始自说自话,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很快占据了整个屏幕。唐一臣滑到最上面,看到第一句“老唐,给你看家里下雪了”时就笑了,他心情愉悦地逐一读下来,刚要接着韩檀“已婚人士”的梗调侃,对方突然发来下一句,说阿泽最近好像有情况。
唐一臣的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根快要熄灭的烟,手停在半空,一时间却不知道是该继续打字还是该最后再抽两口。
连阿泽都要有情况了啊。
唐一臣心里想着,真好,阿泽空窗很久了,也是时候该开始新的感情了。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唐一臣更希望秦鹭泽幸福,希望他收获爱情,得到一个能把他完完全全放在心里,愿意为他牺牲和妥协,或者根本不需要这些,就只是单纯和秦鹭泽相配的人。
可每每想到这里,他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悄然期待,是不是自己也能得到一点幸福,一点不被外力裹挟的,纯粹又普通的幸福。
烟已经熄了,唐一臣只打了个开头的回复还是没能发出去。韩檀接了电话要去病房,最后嘱咐他一定照顾好自己,他们有段时间没通电话了,最近自己下班比较准时,等唐一臣空下来可以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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