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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去趟大名府。”
这是要派人助沈一珍他们处理大名府的乱子了。
容舒张了张唇,踟蹰片刻,终究是道了声谢,总归她欠顾长晋的人情不差这一桩了。
屋子很快又安静了下去。
容舒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下意识便抬了抬眼,目光撞入他沉静的眸子里,很快又垂下眼睫。
其实她知晓他想说什么。
他大概也知晓她不能给他答复,是以说与不说,好像都不重要了。
正想着,对面的男人蓦地开了口。
“我三岁那年就能拉弓了,不到五岁便能同阿爹到山里射些小猎物。离开浮玉山后,骑射武艺更是从来不曾落下过。”顾长晋慢慢地一字一句道:“容昭昭,我也可以教你射箭、教你骑马、教你做许多你想做的事。”
容舒怔怔地抬起眼,不知为何,她从他这话里竟然听出了点儿醋意。
只是……他这醋意因何而来?
她这样一副不开窍的模样看得顾长晋即无奈又好笑。
罢了,等她到了大同,知晓了穆融的心意,大抵就明白今儿他说的这些话是何意了。
“我过两日就要启程去辽东,你若是有事要寻我,叫常吉给我送信。”顾长晋提起她的绸布灯,温声道:“回去罢,方才那蜜水该叫你起困意了。”
容舒的确是有些困乏了,“嗯”了声,接过绸布灯,转身朝客舍的门行去。
正要抬手开门,身后那男人忽然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顾长晋沉了沉嗓子,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容昭昭,我等你三年。你也等等我,可好?”
第一百零八章
容舒手里的绸布灯轻轻打了个转, 昏黄的光影如水波般流转。
她回首看了顾长晋一眼,男人的眉眼深邃而锋利,但望着她的目光却不逼人。少了一层凛冽, 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涌动的是淡淡的柔情。
曾经在松思院, 幔帐落下时, 顾允直也喜欢这样看她。
前世她等了他三年,这一世他还她三年。
而他要她等他,是为了日后, 他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这个男人让她动心的那些东西从来不曾消失过。
知晓前世他为她做过的,以及他们错过的,她怎能不动心?
他们之间,许多话不必说, 他们已能明了对方的心意。
她知道他对她的深情, 他也知道她对他的死灰复燃般的喜欢。
但就像先前她对盈雀说的那样,若是三年后,她过惯了外头那海阔天空般的日子,她大抵不会选择回来, 去做一个人的妻子, 叫后宅那一堵堵红墙将她的天地彻底困住。
其实他早就明白现如今的她根本给不了他答复,因她还不曾真真正正地去过她想过的日子。
那些肆意的、不受拘束的日子。
容舒有时想, 若她幼时不曾离开过上京,像许多大家闺秀一般日复一日地困在后宅的两道门内。
又或许没有前世在梧桐巷的那三年。
兴许她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做他顾长晋的妻, 与他举案齐眉地过完这一世。
“我不能应, ”她道, “现在的我根本不知晓三年后的我会作何想。”
她曾经动摇过, 除夕那夜, 在紫宸殿里,曾想过应下他的三年之约。
只是在话出口的刹那,理智压下心头汹涌而出的冲动。
那时顾长晋还道不许她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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