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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待久了,他差点忘了自己的左手,曾在永明路的车祸中受过很严重的伤,又在澜城十月的阴雨里慢慢康复。
人的身体似乎比人更擅长记忆。
去年这时候,他讨厌澜城的雨,潮湿砭骨,九月份她和旁人相亲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想着澜城一点不适合他待,等梁知非回来,他就回洛杉矶去。
担心澜城太小,又担心澜城太大。
这种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他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不过见她两次,匆匆忙忙的两次,她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关注都没有给他。
可他就开始受她波动。
在酒店门口,他攥紧方向盘,又担心露马脚地立即松开,故作寻常说送她。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下一秒,他踩足油门就将车泄愤似的飙出去。
刚到洛杉矶的第一年,他无比想念澜城的夏天,后来八月,家里祭祖他有机会回来,他自己开车,把那些他惦记着的地方都去了个遍。
可感觉不对,他认为是交通工具的原因,换公交再来一遍。
29路公交停在澜城中学那一站,几个学生穿着蓝白校服有说有笑地跑上来,一对男女生坐他前面,分耳机听同一首歌。
他才恍然。
澜城的夏天一直闷热又糟糕,只是她在的时候,四季都好。
他喜欢那些叫人后颈出汗的灼风,也爱连绵数天的阴雨。
“我订了一台钢琴。”
她正逗着妹妹,闻声抬眼一怔,张嘴正要说什么。
梁空先道:“知道你家里不好放,用起来也受限。”
容易被投诉。
“到时候运过来,放檀樟公馆,你自己说的要陪我一起住的。”
这的确是骆悦人说的。
他奶奶传统又爱操心,很快就已经想到婚房问题。
项曦说过,檀樟公馆对梁空来说是很有意义的房子,他爸妈都在那里住过,但从来没有一起住过。
那是他的家,可又算不上完整的家。
骆悦人就想弥补他这个遗憾,他会在这里有一个属于他的家,完整的家。
“又没说要反悔,”骆悦人把妹妹往旁边放,人趴到梁空身上,枕他的肩。
那房子现在正换软装。
“大概什么时候能住进去?”
梁空说:“冬天,快得话可能十二月。”
因为说到了钢琴,骆悦人想起一件事,自己手机在卧室,她不想去拿,便拿梁空的手机搜澜中的贴吧,从老贴子里翻出一张照片。
就是那张被当年的澜中学子吹成太子爷选妃现场的台下抓拍。
她举到他面前,问他:“这张照片,是高二文艺汇演,你是不是在看我啊。”
梁空愣了下,从照片上移开目光,硬是作努力思考状:“那么久以前的事,谁记得啊。”
“那你有没有看我?那天我穿裙子弹了《致爱丽丝》。”
“不是《D大调卡农》?”
见他中招,骆悦人立马笑出来,一副恍然样子,还故意学他的话:“是吗?好像是《D大调卡农》吧,那么久以前的事,谁记得啊。”
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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