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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一如上了谈判桌,毫厘不差地比较,然后得出结果,把电话回拨过去。
说了第二句,语调更温缓。
“是不是要睡了?”
骆悦人“嗯”了一声,她今天的确有点困,因为明天要跟骆文谦一起吃年夜饭,她今天先去了一趟外婆家。
提到骆文谦这些年都没有再婚,舅妈吐了瓜子皮,嗤声说:“他现在有本事赚钱,当然单身好了,想找多少女人找不到,没准背地里潇洒着呢,我们操这份心!”
家长里短讲了半天,没人注意到骆悦人一直没说话。
她也不想说话。
年纪小那会儿,舅妈说话不好听,张口闭口骆文谦这种人渣,骆悦人替他说过话,当即被骂没有良心。
后来她那点恋父情节没有了,对着骆文谦本人也无话可说了,舅妈又来催她去跟骆文谦走近。
“他现在赚大钱了,万一扭头娶个年轻老婆生了孩子,你半点好都捞不到!”
以前她裹挟其中,不能置评对错,她以为是自己年纪小看不透,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是非善恶,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说法。
是永远都讲不清楚的。
只有同频共振的人才能理解你所处的立场,而不是单说一个对字或错字。
客厅里最闹腾的时候,骆悦人在沙发上一边吃砂糖橘,一边想梁空。
晚饭后,一个人回到观棠新居。
她坐在电脑前整理最近的照片,简单处理排版,写了一点文案发到“愉己”的公众号上,之后浏览旧文章,忽然发现高中那会儿,她写过很多人,唯独没有写过梁空。
好像那会儿,她看似离他很近,可却始终说不清他是什么样的人。
唯一一次,还是跟裴思禹在行知楼谈及梁空,也只是模模糊糊形容出一个大概。
其实应该还有一次。
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形容,只是静静的站着,像领略一阵盛夏的风一样,远远的感受他。
那次是在梁空他们班办谢师宴。
也是晚上,因为前两天骆悦人班上办的时候,他来接过她,他以“礼尚往来”要求骆悦人也得来接他。
骆悦人还以为他喝多了。
梁空在电话里说:“怎么,我非得喝多了你才来么?”
骆悦人就换了睡衣出门找他。
他们班定的饭点在澜中附近的商业街,隔一条路就是夜市,小吃摊的食物香气充斥整条街道,晚上人多,各个瓦数的灯泡一盏接一盏亮起。
梁空提前从饭店里出来,仿古的门脸,他靠在门口柱子上一边接电话一边抽烟,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很低。
甚至能想象到他说话的语气不耐烦。
修长手指掸落火星仍存的灰烬,新鲜的烟草遇风则燃,明明灭灭闪着光,青白烟气从他垂落的手腕,往上飘,漫过手臂肩身,绰影里透着一股子冷淡。
店里抢着结账的几个醉汉走出来,踉跄着踢倒饭店门口养的一盆茉莉,几个酒酣耳热的男人完全没注意,其中一个还踩了一脚,然后称兄道弟,扬长而去。
那些白色的小朵茉莉被踩进湿泥里,没人扶,就会连花带叶烂掉。
梁空眯眼盯着地上,很不爽地啧了一声,随后走过去,抬脚踢起来,脚尖推推,让花盆归了原位。
他指间那根烟没有燃尽,电话里的人可能还在说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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