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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诚一时喜得忘性,便从自己私库里抬出了一箩筐珍稀物器,流水似地送去了暖香阁内。
苏和静这个正妻自然也该有所表示,她便将御赐的软烟罗分出了两匹颜色鲜亮的,并着些保胎的名贵药材一并送去了暖香阁。
方氏反倒有些闷闷不乐,她未曾将自己有身孕一事捅出去,苏和静如何知晓了这事?
难道是世子爷告诉了她?
方氏心里不得劲,便一连好几日胃口不佳。
苏和静得了信儿之后,只以为方氏是在恃宠而骄,并未作深想。
直至三日后,暖香阁内传来了方氏小产的消息。
恰巧这一日庞氏去了镇国公府瞧自己的族姐,老太太闭门礼佛,便只有苏和静一人主事。
觑着方氏平日里的为人,她贸然小产,定是要将这口黑锅砸在自己头上。
她连忙寻了个腿脚快的婆子去校场将裴景诚唤回府上,让外院的小厮去寻个信得过的大夫来。
又让冬吟去寻了懂医理、香料的陈嬷嬷来。
这才带着乌泱泱一群丫鬟婆子去了暖香阁。
方氏疼得眼冒金星,心里料定了是苏和静暗害了自己,只没想穿她是在哪里动了手脚,便绞着被衾高声呼痛。
而去校场里寻裴景诚的婆子也撞了空,只急得满头是汗,还是一个亲兵看不过眼了,露七分藏三分地说道:“往楚香楼去瞧瞧吧。”
那亲兵心里也很是有些惴惴不安,近来他们世子爷迷上了个歌伎,闲暇时总往楚香楼去,若这事传出去总是有些不大好听。
那婆子未曾深想,便使人驾着马车往楚香楼去了。
裴景诚近来颇有些春风得意,他仕途顺遂,父亲端阳侯为他钻营出了个殿前司司正一职,明贬实升,从今往后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近臣。
不少同僚都献上了贺礼,更有甚者赠了些貌美的良家女子上门,都被他一一婉拒。
只是同僚间的祝酒庆贺他却推辞不了,一来二去之间就成了楚香楼的座上宾,与那卖艺不卖身的歌伎染香有了一夜恩情。
染香媚骨天成,被自己收用时又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更兼她歌喉过人,弹琴习字一应皆会,虽不如苏和静端庄明艳,却比她要多几分知情知趣。
而自己那娇妾方氏虽知情知趣,却比不过这染香的见识和才韵。
裴景诚这才在楚香楼包下了东面的厢房,流水似地银子抬了进去,只让人好生照顾染香,不必她在席客间抛头露面。
这一日裴景诚略饮了几杯烈酒,虽不至于迷了心智,可脚步比起往常却有几分虚浮。
他在楚香楼的二楼雅间略坐了一座,等了片刻却没瞧见染香的影子,一时便有些不虞,只以为是哪里来的纨绔难为了他,便撩开袍子走了出去。
谁知一推开雅间的门,便迎头撞见了郑宣。
裴景诚敛起醉态,上前与那郑宣和善一笑道:“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郑小公爷。”
郑宣此刻正长身玉立地倚靠在二楼的围栏旁,他一袭绣着金丝细线的鹤纹锦袍,眉目清疏如高山景川,烛火半衬下映出他高挺的鼻梁与微抿的薄唇,显露出几分清冷孤寂来。
他回身漫不经心地扫了裴景诚一眼,微微颔首示意,旋即便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摆出一副生人不可攀的孤冷模样。
裴景诚倒并未动怒,郑小公爷待人接物本就与常人不同,她是大长公主的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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