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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过不多久,嵇沄便再次病了。宫中派去的御医说,这一回嵇沄病得很是蹊跷,只是心悸盗汗,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御医都是皇帝的人,都长着一条舌头,说看不出,就是看不出,只一个劲儿地让好好休养。
于是乎,嵇沄再次沉寂了下来,甚至连魏如璎的事,也只是强撑病体过问,在皇帝的授意下,兵部也好户部也好,全都把他给糊弄了过去。
皇帝虽然已经决心送他去死,但越是这个时候反而越是会做表面功夫,嵇沄带病出席宫宴,带病面圣关心战况,皇帝也都不拦着,只是格外体贴,又是赐座又是免去礼节。终于,嵇沄病得起不来床了,整座侯府一片愁云惨雾。皇帝眼看着他终于要死了,心中也自是畅快,便将目光投向了孤军在外,毫无消息,已经断了联络的亲儿子魏如璎这边。
上次魏如璎凯旋后,皇帝便很快找了理由收回虎符,又整顿一番军务,现在魏如璎和许病消除了一个少年英才的名头之外,在军中可以说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皇帝为了保证事成,不仅在军中派了知道自己心意的督军,还安排了几个素来桀骜不驯不听命令的老牌将领,为的就是让军心分裂,让魏如璎指挥失当。
这样就算是他能活着回来,皇帝也有把握,让督军和其余将领一起弹劾魏如璎,就算打了胜仗,没了嵇沄帮助,魏如璎本就会因为情人之死而失魂落魄处置失当,到时候还有宫中的王德妃在皇帝手里,若是母亲也出了意外……
皇帝连母家显贵的四皇子都说幽禁就幽禁,怎么会把魏如璎这个一向被他忽略的儿子放在眼里?
他正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魏如璎正捧着两个好不容易找到的早酥梨进了中军自己大帐不远处的一顶军帐献宝:“老师,你看这是什么?”
正翻阅案头文书的嵇沄抬起头来就笑了:“哪儿来的梨?”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城中的清平候早已经到了边关,且轻而易举就到了军中,魏如璎的身边。
魏如璎舍不得嵇沄离开京城随同自己吃苦,但想到当年老师还当过军祭酒,且这里天高云淡,总比日夜对着皇帝那张忘恩负义的老脸好得多,自己是绝不可能让老师吃苦受罪的,便也没说什么。
再说,即便觉得嵇沄吃了苦,可魏如璎心里还是很快活的,暗暗因心上人来陪伴自己而悄悄甜蜜。
他毫不避嫌地一屁股坐在嵇沄身边,将擦干净了的梨子递过去:“快吃。军中伙食就那样了,我要与士卒同甘共苦,连累老师也吃得粗糙,这两个梨子都给你吃。”
早酥梨是清新的绿色,这两个都有他大半个拳头大,皮薄梨肉雪白,汁水十分丰沛,嵇沄接过一个,笑了:“我有多大胃口,一连吃两个梨?你也吃,快点吃了还有话说。”
他也是最近才到,来之前魏如璎就将督军给软禁起来了,不听话的将领也挑着砍了一个,加上与北戎已经短兵相接了一次,瞬间就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大军在外,嵇沄的到来无人清楚底细,但却在某种意义上安了全军上下的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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