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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
骆炽回过神,他的耳垂不知为什么发烫,也郑重看着影子先生,认真解释:“我现在就很高兴了。”
“是我自己的一点心理问题,惯性思维,影响完全不大。”骆炽保证,“我会努力调整——”
明危亭抬起手,轻轻碰了下他的眼睫:“火苗。”
他很少在骆炽清醒的时候这么做,骆炽下意识眨了下眼,既觉得痒又觉得新奇,轻声问:“怎么了?”
“身体的病,还有这里的。”明危亭把那只手向下移,隔着柔软的家居服按在他左侧胸腔前,“都不能只是靠努力解决。”
“你已经非常努力了。”
明危亭说:“你是我见过最努力、最勇敢的人,你从最远的海底回来找我。”
骆炽慢慢眨了下眼睛。
他被影子先生按住的胸口像是无声震颤了下,心脏忽然就不听话地活跃起来,一下一下隔着胸口撞在对方手掌。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明危亭轻声问,“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骆炽其实也不记得了,他仔细回忆了半晌,依然不算清晰:“梦见……海边。”
“看日出。”骆炽说,“我不小心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不小心靠着礁石睡着了,然后就被隔在了一个动弹不得的地方,只能听着身边的人和自己说话……他其实很想对身边的人说话,很想要张嘴,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他梦见自己努力想要伸出手,但是没有力气,阳光被海浪推过来,明明就在他咫尺前的地方。
连那片完全茫然的浓雾都待过,这种梦其实完全算不了什么
他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在那个梦里觉得轻松,是种由衷的、想一想都忍不住想要笑起来的轻松和满足。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变好,而这个好起来的过程,又是他尽全力去设法达成的。
他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点东西作为证明。
……
骆炽回过神。
他仔细想了半天,又严谨地把“曾经”飞快涂掉划干净:“我回来了。”
“还没玩够。”他学着任姨说话,嘴角抿起来,“嘿,我又回来了。”
他自己完全不是这种脾气,但把任姨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这句话就变得相当理直气壮。
连明危亭也跟着露出笑意,摸了摸他的耳朵:“怎么这么酷。”
骆炽这回是真觉得特别高兴了。
他深吸了口气,风从海上来,又裹着草木味道的清新雨雾,源源不断灌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忽然冒出新的念头。
他想碰一碰雨。
他想触摸到眼前的这些东西。
不再只是隔着距离远远地去看,他想去碰一碰,想重新想起接触到它们是什么感觉。
骆炽慢慢捻了下手指。
他从耳垂向下烫到脖颈,还是仗着刚才那一点突如其来的理直气壮,一点一点把手挪过去,飞快拽了下影子先生的衬衫。
影子先生双手按在躺椅的扶手上,也正认真低头看他,不等他把手拿开,就稳稳握住那只手。
“最后一个。”骆炽小声说,“真心话。”
问自己的幸运粉丝这种问题,骆炽其实非常不好意思,但他还是横了横心:“我是……怎么回答的?”
明危亭稍一回忆,复述一遍:“如果发生了这些事,怎么才能让火苗重新高兴?”
骆炽热腾腾点头。
他其实已经特别高兴了,但他好像特别容易飘,比如现在整个人就飘到不行。
飘到那个仿佛已经格外久远的、相当贪心的念头又悄悄开始松土冒头。
“不知道。”明危亭说。
骆炽怔了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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