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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的确视野很好,而且相当宽敞,月光把一半地砖的颜色染成银白。从窗外进来的光落在地毯上,一直延伸到琴架边缘。

房间里格外安静,只是坐在床边,也能听见不远处海浪的声音。

明危亭坐了一阵,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骆炽的头发:“火苗。”

在禄叔回到别墅之前,他曾经因为有个问题答不出,选了大冒险,承诺明天会给骆炽找来一颗水蜜桃味的糖。

其实那个问题也没什么特殊,骆炽只是想让他随便讲一件以前发生过的事。

……

至于答不出的原因,也只是明危亭没有提前做准备。

他其实完全不擅长聊天,更不擅长聊自己,一时找不出什么适合说的、不需要斟酌措辞就能描述的发生过的事情。

明危亭重新把手覆在骆炽的眼睛上,这次掌心的眼睫很安静,察觉不到任何一点翕动。

“五年前。”明危亭说,“我父亲过世。”

明危亭沉默少倾,又继续说下去:“那段时间里,我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明家亲缘疏远,明危亭是由明禄照顾长大的,并不记得有和家人相关太过温馨的记忆,但也同样没发生过什么矛盾和伤害。

明家上代的先生是在海难里意外过世的,当时局面十分混乱。接下来三年多的时间,基本都在忙这件事,也没什么闲余的工夫给人去细想。

但即使是这样,偶尔坐下来时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明危亭依然会想起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茫然。

难过和思念都是后来才会有的,最初的那个感受,就只是茫然。

有着紧密联系的人忽然消失,而且永远再不可能找得到,忽然生出的强烈的、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的茫然。

所以即使远不足以感同身受,他也依然能够想得到,骆炽在任夫人的葬礼上为什么没有哭。

“我在十年前就见过你。”明危亭摸了摸骆炽的头发,“那时候没有下船去找你,是因为我在想,怎么会有那么酷的一团火,谁也不该打扰他。”

他不清楚骆炽原来自己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把酷字记下来,反复说给对方听。

明家人一直生活在邮轮上,偶尔下船去岛上度假。再豪华的邮轮总有边界,再大的岛也四面环水,那些边界都不该用来困住那团火。

“我因为这件事后悔。”

明危亭说:“我只想过不该有边界,但你在那一年没有了家。”

骆炽被他遮着眼睛,胸腔在最后一个字眼里不动,像是这具身体忽然忘记了呼吸。

明危亭没有挪开那只手。

他察觉到骆炽在摇头。

大概是那团雾和外面隔得实在太远了,又或许是吃下的药早已经起了效,骆炽能攒出的力气实在太弱,摇头的力道几乎微不可查。

但骆炽还是在固执地摇头,不肯把责任哪怕稍分给他。

所以明危亭也改口:“……但是。”

他察觉到骆炽停下来听,就继续说下去:“但是,以我那时候会做的事,如果下船,大概会敲门去邀请你去做明家人。”

明家一向都是这样,血缘关系其实并不紧要,见到有才能的人就会邀请对方加入。禄叔当年就是酒店的门童,十几岁被祖父邀请上了船,风风雨雨已近六十个年头。

他会选择下船的时间不会太早,骆炽那时候多半已经睡熟了,很可能是任姨来开门,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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