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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站的人兵分两路,按照计划,殷寻带着行动员们去了土山机场,苏清雉一个人去了草场村机场。
他换上了民工的破烂布衣,同时用泥沙抹在了面部。
草场村机场是日方在南京最大的军用机场,里头定时有被胁迫的百姓施工和除草,故而苏清雉选择了扮成民工混进去。
从出门到草场村机场的路上,他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若即若离,他快那人便也快,他放慢脚步那人便也跟着慢。拿不准是谁,便闪身拐进一条无人的巷里,等待那人出现。
是同样扮成了民工模样的楼济堂。
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苏清雉跨出去,沉声问:“跟着我做什么?”
楼济堂脚步顿住,显然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便暴露了行踪,他慢慢转身,唇角挂着笑,“我来帮你,你一个人去鬼子那里,出事的话,你死了倒无所谓,知乙怎么办?”
楼济堂嘴臭,但苏清雉知道,他始终是担心自己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行。”苏清雉不自觉露出一个笑,“不过你注意一点,跟着我,别乱跑。”
楼济堂叉着腰,不屑地撇嘴,“少废话!草场村机场那边,还靠近小鬼子的军火库,守备最严密,你也别掉了链子。”
他这副表情,让苏清雉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见杉,楼济堂今年十七,比见杉大了两岁,又比见杉小了三岁。
见杉去的时候,才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离那时候,竟已过去五年了,若是他还活着,也已经二十岁了,瘦削的肩膀不知是否能长成和楼济堂一样的宽阔,稚嫩的面部也不知是否会更像钟淮廷。
“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恶不恶心。”楼济堂嫌恶地望他一眼,苏清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没什么。”苏清雉收回目光,“就是看到你,想起了一个人。”
楼济堂嗤笑,“你这个年纪的人都这样么?动不动回忆过去,动不动睹物思人。”
苏清雉不跟他客气,张嘴就直击命门,“可惜,小袁就喜欢我这个年纪的人。”
楼济堂黢黑的面色瞬时更黑了,不说话,只把两个拳头捏得嘎嘎响。
苏清雉不再理会他,只是兀自往机场方向走。
行动之前他就已经调查过,这机场外头有两道防线:一道是炮楼,方便监视周围的动向;另一道是电网,日军将电线埋在杂草丛中,以防袭击。
在机场内部也同样有地堡。
每个地堡露出地面一公尺,四面都有射击孔,既是看守机场的暗堡,也是用以防备空袭的地道。①
重庆那边的空军队伍,就曾经对这座机场进行过轰炸,日方也是因此才加强了守备。
二人到达草场村机场的时候,连绵多日的雨突然就停了,久未露面的烈日从阴云中探出,机场周围的天色刹时大亮,衬得不远处乌云遮蔽下的烟雨更是灰蒙蒙的一团死气。
光像是有了形状,将南京城切分成了两个世界。浓厚的江雾勾勒出远处的城池,苏清雉甚至能看到那座飘摇了百年的阅江楼,在风雨与战火中巍然耸立。
叽里呱啦的日文响在耳边,有两个身着地勤部队制服的日军架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民工,嬉笑着直接将人抛入不远处的江水里。
一个浪花溅出,民工瞬时被吞没。
感受到楼济堂不加掩饰的目光,那日本兵瞪着眼操着鞭子,骂骂咧咧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走过来扬起手就要打人。
楼济堂一把抓住他,手腕逆着他的力道转动,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那日本兵痛得面色骤变,根本说不出话。他的同伴慌忙掏出枪想射击,苏清雉已经上前一步,反手将他的枪支击落,手臂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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