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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环掩埋的梁文坚逐渐起了歹心,机缘巧合下,他得知周敬水奉戴老板之命,要护送一批新出土的文物回重庆,他便从中做了手脚,害得周敬水被革职调查。
谁知戴老板大发雷霆,竟要处死周敬水,彼时的梁文坚还未练就过硬的心肠,他只想给节节高升的好兄弟使个绊子而已,并非想让周敬水死。
于是他买通了狱卒,假装好心地放走了周敬水,让人远走香港。
周敬水离开后,他的仕途同样畅通无阻,几年的时间,更是一路升到了总部的训练处处长。谁想这时,当年的文物案东窗事发,虽查不到他身上,周敬水却可能会翻案。
他固执地认为周敬水一回来,自己的仕途便会受到影响,也害怕周敬水透露当初是自己放他离开,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直接将周敬水弄死在了香港,以霍乱的名义。
这时的梁文坚,在军统局磨练多年早已心硬如铁,也早就忘却与周敬水的情谊,他脑子里只有官运和仕途。
可是,当苏清雉假扮的周敬水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内心却被恐惧填满。
尤其是苏清雉用那张与周敬水相似的脸、用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亲手害死至交的愧疚与惊骇令他遍体生寒。
“你到底是谁?”
许是暗处让人头脑昏沉,梁文坚再次将左手伸过去想要扯开他的假面,苏清雉见机抬手,一把拧住朝自己探来的手腕,猛地用力反拧住,借着手臂的力道直接扭头闪到其身后。
他这一套动作其实已经因为左臂伤口的限制,不再像从前那般利落了,但梁文坚此刻已经失了心智,所以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拿下。
梁文坚反应过来,迅速侧身与他扭打在一起,手里的枪也猛地向后伸过去。
苏清雉下意识想敲掉他手中的枪,左手却根本使不上力,梁文坚很快意识到他的软肋,便曲起手肘猛地朝后击去。苏清雉紧跟着躲闪,柔软的腹部被击中,动作却未曾停顿,只用双腿死死固定住梁文坚的身体,而后抬起手刀猛地击向他的颈项。
梁文坚甚至来不及惊呼,便已经昏死了过去。
左手酸软,软地发抖。
他抱着梁文坚翻了个身,慢慢从那具软倒的躯体上爬起来,喘了口气,好不容易站定,便看到了门口那个背光而立的高大黑影。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光线也暗了。
从他的方向,只能看到来人被勾勒出的的模糊轮廓,那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不说话,也不走近,狭小的屋子里甚至能听到三道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苏清雉喘气还有些不畅。
他不知道钟淮廷在那里看了多久,也不知道问起来该如何解释现下的情况。
所以他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抚平衬衫的褶皱,然后开始整理屋子里被弄乱的一切陈设。
谁想,一直沉默的钟淮廷却径直走进来,在他尚未反应时,便直接一枪射中了梁文坚的面门,“砰”的闷响后,梁文坚眉心炸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血液瞬时喷溅出来。
他的枪口装了消音器,声音不大,却震得苏清雉心脏几乎骤停。
“你做什么?你杀了他!”
他猛地冲过去,扶起梁文坚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他死了,胡岸怎么办?胡岸……”
胡岸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句话,他生生憋了回去,双目赤红地瞪着钟淮廷。
那人沉默着,没有辩驳也没有质问,只是仍旧保持着持枪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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