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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是,有人以特价旅行团名义进行人口贩卖,他们那一行人男的全部遇害,女性下落不明。我们一同事跟山下久居的村民打听了些小道消息,说的特别邪乎,我就不跟你细讲了,反正听完报告会我人都傻了,怎么都不像这个年代能真实发生的事儿。”

“那大巴车遇害人员里,有确认导游身份的人吗?旅行社那边怎么说的?”

“旅行社是假的,大巴车是承包公司租的,司机都跟着倒了霉,旅行信息是网络发布,ip地址就是那个山区,导游……”王玉突然眼神发直的看向农轶,语调慢下来,“哥,导游没找着……也不算没找到吧,在最后一次部落迁徙的遗留地,我们挖出具干尸。”

丁海波拍了拍王玉的后背,继续说,“村委干部给的解释是,他们那地儿在山区深处,而且这个季节气候干燥,那阵子发生过大大小小很多自然性火灾。”

孙子建“呿”一切,“鬼才信。”

农轶突然想到个词,“献祭?”

王玉抱紧胳膊,摇头,“刘副不让提这个,不符合我党工作宗旨。”他话一出口就被周旭狠狠瞪了一眼。

“谁?刘副?他不是年底退休……”农轶抬头。

提到刘副,农轶难免一瞬恍然,那是一个对他寄予厚望又归于失望的长辈,农轶一直觉得对不起他,辜负了老师父的心意。

自从离职后,农轶自觉职业道德与脸面尽失。在那段时间里他有意的逼迫自己遗忘过往,相关的人、消息都不乐意待见。恰好那时的小水让他焦头烂额,疲于生活奔波的人没资格关注心理创伤,久而久之折腾下来,竟也好似真的平淡了那份不甘心。

由不得农轶也感慨,时间确是一剂良药。

“他延退了?”农轶问。

因为信任的接班人离开了,只好自己顶上大案,除此之外,农轶想不到其他原由。

周旭摸出烟盒,弹了四根递过去。

原本天气预告今天回温,到这会儿却刮起了风,轰隆隆的吹着窗玻璃,在安静下来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孙子建咳嗽,“起风了啊。”说完,又斜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偷看农轶。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王玉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丁海波,丁海波疲倦的扭过头不愿看他。

农轶掸了掸烟头,笑得很浅,“王玉,你领导跟你说没说过,现阶段案件详情不能外漏给无关人员?”

“……”王玉嗓子眼里嘟囔,“你怎么算外人,再说了,这不大家都在……法,法不责众……”

“你还敢提法不责众!”孙子建骂他榆木脑袋。

“哥,我们就是……”周旭挠了挠头,想补救,被孙子建抢了话说,“就是大姑娘上轿一回,碰上这种案子,我都怀疑以前学校里学的那些都是狗屁……社会真复杂。”

“得了得了。”农轶忍不住笑,“哎我算听明白了,你们组团来我这儿当回娘家来了。”

几个人干巴巴的笑。

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们跟我讲这些的意思。”农轶张口,分不清是吐烟还是叹气,语气归于平稳,“不是我推脱,我也没头绪,帮不上你们什么,这案子谁碰谁怵头,更何况……算了吧,毕竟有经验丰富的老民警在前,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多注意安全就行。”

丁海波是他们几个中心思算最细腻的,他笑了笑,“队长,这……都不像你说的话了。”

“不说这个还说什么。”周旭拉过茶几的烟灰缸,重重磕了两下,“农哥都什么岁数了。”

“你说我什么岁数?”

“哼,人家现如今瞻前顾后,饱暖思……”周旭戛然而止。

作为实习生进一队的第一天,这个男人背手站在一群刚刚走出校院象牙塔的孩子面前。在场的人都记得,那天的天气比今天还要爽利,国旗飒然于蓝天正中。农轶警诫他们,在人民面前要冲锋陷阵死而后已,在大好年华中要不负党国建功立业。

记忆里的队长,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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