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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在厨房烧了热水,用壶拎回来准备沏茶,再一瞧,青天白日的屋门关了,窃笑着把水壶放到石榴树下,回厨房去了:要炸花生米拌白菜丝,要去外院厨房买肉回来,事情很多呀。

当晚外院坐了一屋子人,木哥儿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啃酱肘子,舔祖父酒杯,爬二叔脖颈,嗷嗷叫着被红叶拎回屋子。

七夕红叶做了各色巧果,大的送人,小的用红绳串起来,给木哥儿挂在脖颈。木哥儿边走边吃,弄翻了摆祭品的长桌,拿着结网的黑蜘蛛(喜子)满地跑,把两个丫吓得不轻。

正准备投针的红叶板起脸,揍了儿子两巴掌,木哥儿哭得鼻涕都出来了,足足三天只要爹爹二叔祖父和外祖母,不要娘了,红叶乐得清闲。

再过几天,展南屏对兄弟说,“我问过世子爷,夫人这几天不爽利,中元节在府里。我和你嫂子出门走走,你留下看家吧。”

也就是看侄子了。

展卫东一蹦八尺高:“凭啥?我也要出门,我脱不开身,你找爹爹吧。”

展南屏扫他两眼,“怕爹有事。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

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展卫东也想出门玩耍。“你们出门耍,让我看你儿子?哪门子的道理?”

展南屏忍着笑,肃然说“谁让你没儿子。若是不服,娶个媳妇回来,生个儿子,便没人指使你了。”说完倒背着手走了。

展卫东觉得,兄长和爹爹像个十足十。

话是这么说,中元节那天,展卫东早早和几个单身护卫走了,红叶把儿子留给母亲,穿一件月白色右衽夹袄,石榴红六幅湘裙,戴上丈夫送自己的红漆绘栀子花梳篦和丹姐儿赏的珠花,光鲜亮丽出门去。

说起来,自从红叶嫁给展南屏,逢年过节能去大相国寺拜一拜,中元节还没出来过:十四年她怀着孕,十五年木哥儿还小,今年是头一遭。

“还要去庙里吗?”展南屏租了辆平顶马车。

红叶挽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是亲手做的点心和糖果,“要的,一定要去的。”

展南屏不是虔诚的信徒,不过,毕竟是刀尖行走的人,对妻子“去庙里拜一拜”并不反对,也很乐意陪着,毕竟,两人就是在那里相识的。

两人饭也不吃便直奔大相国寺,在庙里虔心祈祷,买了雪里红和萝卜馅的包子,在寺外摘了些绿油油的枫叶,回到城里已经是下午了。

本来展南屏还想带她去北平楼,可今天过节,街上人流车行,张灯结彩,几乎挪不动脚步,北平楼这等京城有名的酒楼,想都不必想便没有位置。

展南屏想了想,离开大街七拐八弯,到了胡同里面一处不起眼的馆子。

红叶东张西望,发现馆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桌子坐了八成满,有书生有行商,有附近的住户,显然在城里小有名气。

“两个人。”展南屏对店小二伸出两根手指,“切两盘肉,菜看着上。”

他是来过的,店小二用毛巾把桌面擦得油光水滑,收下铜钱走了。

红油赤酱的猪头肉,酱肘子,酸辣土豆丝,虾皮豆芽菜,菠菜粉丝,另有一小碟甜面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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