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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懿扭头,视线和男一号程以牧对上。
这会他身上只穿了件纯色T恤,不是宽松的版型,骨骼被衬得走向分明,肌肉线条匀实健硕。
曲懿道了声谢,肩背一挺,不解风情地把外套还了回去,走到空调机旁,温度被调高两度。
被拒绝,程以牧也不气恼,大大方方地笑了下,“好不容易被我揪到英雄救美的机会,你倒好,一如既往地不给面子。”
曲懿和程以牧之前合作过几次,两个人的关系要比同剧组其他演员热络,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成分,她扬了扬下巴,用同样揶揄的语气,“你对面有个光着膀子的,你可以去英雄救男。”
不给对方回击的时间,曲懿切入正题:“你明天上午有戏吗?”
程以牧摇头,吊着眉梢笑得没个正经,“怎么,你想约我?”
曲懿手指搭在酒杯上,轻轻叩了两下,“我记得明天下午我们有场对手戏,我想让导演把它提上来。”
一本正经的神色,程以牧收起开玩笑时的不着调,“你明天下午有事?”
曲懿唔了声,“我得回趟家。”
“金屋藏娇?”尾音拖得很长,意味深长的。
曲懿又想起了温北砚回给大壮的最后一条消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程以牧微滞后笑起来,没再继续聊下去,偏头游刃有余地同别人开起玩笑话。
第二天早上,曲懿拍完自己的两场戏,和导演请了半天假,直接回了云澜水岸。
电梯数字不断增加,她的心变得沉甸甸的,无形中的压迫感挤得她心肺有些难受,金属壁面里的脸扭曲得不成样。
持续了一整夜的预感最终成了真。
刚走出电梯,她远远看见温北砚坐在她家门口,后脑勺抵在门上,头发有些乱,大半张脸拢进半明半暗的光影里,长腿曲着,衬衫被压出凹凸不平的褶皱,
像被拔光了利齿的兽,野性尽失,狼狈又脆弱。
他眼里红血丝明显,眼神是空的,两秒后才缓慢聚焦到一处,紧绷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和,完全不见兴师问罪的架势。
曲懿脚步突地一顿,心脏重重打了下鼓,龟速朝他走进,“你在这等了多久?”
怕他看出自己心虚的端倪,她率先别开了眼。
温北砚没有说话,单手撑地,踉跄着起身,血液循环不畅通,两腿早就发麻,踉跄着往前倒去。
曲懿动作比脑袋反应快很多,在做出基本判断前,已经上前扶住了他,对方消瘦的下巴不设防地磕在她肩上,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没事?”耳边响起的嗓音低低沉沉。
猝不及防的一声,曲懿大脑卡壳一霎,痛觉骤然消失,绷着脸闷闷地应了声。
温北砚站直身子,低垂着眉眼甩下意味不明的两个字:“挺好。”
“我不是让你别等?”
“曲懿,我不是傻子。”温北砚自嘲地勾起唇,声线压得有点低。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在骗我。
有些话的杀伤力只有在不说破的情况下才是最大的,足以让对方抓心挠肝。
正如现在,仿佛有根针,精准地刺向曲懿的心脏。
从小到大,她总是自负地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享受着众星拱月般带来的光环,将别人的艳羡和讨好,甚至是真诚的善意都视作习以为常的事,直到在苏祈那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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