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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却从始至终没和它们有半点接触。
“这里的每一个光点,都曾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半晌,范昱才接着解释道:“他们的执念太重,重到即使是我和谢曲也无法化解,所以他们最终选择跳下忘川河,将未来和过去全溺在这里,抛去一切,留在河底做一场永不会醒来的美梦。”
顿了顿,再好整以暇地看向李章,顺手将那十数个光点小心翼翼放归河里,“他们的欲念太重,使得他们每个人都像饕餮一样无法被满足,你刚才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他们,把他们从美梦里吵醒了,他们一定会立即对你群起而攻之,把你撕成碎片。”
李章:“……”好险。
范昱这话刚说完,不止李章打了个哆嗦,连正站在船尾划船的谢曲,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板,汗津津看着一个光点擦着他鼻尖飘过。
一路再无话。
直到行至奈何桥下,李章起身上桥,临走前,忽然转头对范昱道:“谢谢你。”
范昱冷着脸摆摆手,“赶紧走吧,你哪里谢得着我?”
李章低着头,十分温和地笑了一下,认真地道:“谢谢你帮我骗弱弱,没让她和我结阴亲。”
范昱又把眉头皱起来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不必装了,我知道你其实没让弱弱和我结阴亲,因为你先前说过,弱弱一旦与我结成阴亲,定然活不过五年。”李章毫不畏惧地望向范昱,郑重向他躬身行了一礼。这一次,把腰弯得很低很低。
李章说:“我在来这的路上便想明白了,你对弱弱说,至少五年之内不想再看到她这么麻烦的人,就证明她一定会活过五年。”
言罢,再转身向谢曲行礼,温声道:“谢谢你们让我见到弱弱最后一面,能看到她如今平安喜乐,我就满足了,至于其他的,我也已经想通了。”
哪个背后无人说,哪个背后不说人。
或许人生在世,尽力管好自己的嘴,比长一双好使的耳朵更重要。
李章是自己上的奈何桥,手腕脚踝都没有枷锁。一碗孟婆汤饮下,李章已经记不起这碗孟婆汤的咸淡,就像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曾经究竟为什么不肯入轮回。
他只是觉得很可惜,可惜他没有成为范昱口中所说,忘川河里那些永远沉浸在美梦中的魂魄之一。
但他也很庆幸,庆幸自己到底没有成为那些魂魄之中的一个。
借着最后一点清晰的思绪,李章站在桥上,眯着眼往下看。
他看到范昱和谢曲已经折身返回。忘川河岸,那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排走着,从袍角开始,每走一步,谢曲身上的红衣便往上褪去一点颜色,最后全变成一身苍白。
就像……
从此抛去自己和外面三千红尘之间的牵绊,回到原本的来处,并且还要在这黑漆漆的来处,被继续困上成千上万年,永远都没有尽头。
李章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谢曲这会已经是一身白衣。
并且,他还看到谢曲背后,似乎是有一道庞大的虚影转瞬即逝。
那虚影足有两人之高,也是通身穿着白衣,脸色就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白。
白衣白帽,颈间绕着一根红线,手腕上隐约还缠条长长细细的银链,即锁来往亡魂,也锁着自己。
…
云来城之事暂且告一段落,谢曲期期艾艾,一步一挪,耷拉着脑袋跟在范昱身后,往判官殿走,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
路上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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