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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就兴师问罪。
还是说, 她只对慧觉看了她的身体感到无所谓?
桃桃拧起竹叶般纤细的眉梢, 眼珠黑白凛然。
在她那张吧吧的小嘴说出下一句话前,南宫尘别过脸。
桃桃穿好衣服跳下床。
慧觉继续翻那本术法:“将被杀人的头发烧成灰兑水服下,千里诛杀印就可以解除。”
桃桃朝南宫尘伸手:“头发来。”
南宫尘没有动,桃桃以为他没有听见, 动手揪他的头发。
没等她拔, 南宫尘攥住了她的手腕。
比起孩童的手掌, 他此时少年的手掌少了一分圆润, 多了一分骨感。
脸颊不是圆软的,线条更加棱致瘦削, 而被他握着,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抽长后的身体之内磅礴的力量感。
桃桃愣了一下。
南宫尘抬头,似乎在看她。
片刻后, 他松手, 任由桃桃拔下他的头发。
桃桃能觉察到, 他不是在抗拒。
他似乎有话想要说, 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取了一根头发交给慧觉。
慧觉的视线在桃桃和南宫尘的身上游移。
他坐在角落拿油灯灼烧那根发丝, 用南宫尘听不见的音量低声说:“他是想问你, 如若诛杀印解除, 你会走吗?”
桃桃一怔。
慧觉圆圆的脸蛋在烛火的照映下影影绰绰:“你昏迷后他为你去找医鬼草, 草药生长在火山谷,遍地磷火石与岩浆长河,他回来时浑身是伤……他不想你离开。”
桃桃回头看向南宫尘。
白袍空荡,将少年清瘦纤细的身体包裹于内。
比起初见时那冷漠的怪物,他的面孔并未改变,只是气息变了许多。
依然沉默,依然安静,却多了一分孤独和随时都会被人丢弃的破碎与脆弱。
“他怎么会不想我走?”
“从前同师父在人间游历,邪祟肆虐,他虽有灵力,却很少出手。他说,生于苦难的人并非最痛苦,因为邪气遮蔽,他们从未见过太阳,但若哪天得以窥见一抹日光又回到乌云下,那种得到了又失去的滋味,才是难以消解的地狱之苦。”
桃桃似懂非懂。
慧觉将烧成灰的头发融于杯中,他递给桃桃。
桃桃喃喃道:“可我分明还挠他脚心来着。”
……
蛮荒狱没有昼夜交替,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桃桃喝下水后,果然没有再对南宫尘动杀念,她也没有提起过要走的事,每日无所事事躺在小屋外的台阶上。
要么打盹儿,要么看着阴沉沉的天穹发呆,要么拿着草根逗弄着石头缝里的小虫。
慧觉很忙。
南宫尘写字很慢,不过慧觉有耐心。
比起听桃桃聒噪,他更喜欢和南宫尘待在小屋里研读术书。
他原以为南宫尘不会理他,但出人意料,他竟一改早前的冷漠,肯写字了。
桃桃检查慧觉的身体,他虽未修出灵脉,体内的灵力却很充裕,是成为灵师的好苗子。
他的和尚师父是世间少有的不隶属皇室驱邪司的灵师,在师父圆寂之前,将修炼灵脉的方法教给了慧觉,也把舍利留下保护他,否则凭慧觉还未修出灵脉的灵力体质,早就被邪祟吞得渣都不剩了。
至于南宫尘,桃桃也检查过他的身体,他的体质则让她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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