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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小身子不好但才情斐然,老头心疼他便一直带在身边,还专门忽悠我去给他诊病。”

“哦,师父出马,肯定立时便好了。”

姜大夫摇摇头,“不,他那病是骨子里带的,听他自己说祖上也有类似的病症,都没活过三十岁。”

“啊?这!”药童震惊了,“可我看他神色,不像是……”

“现在好多了,只要不生什么大病再把根儿引出来,活到四十岁总是可能的。但当时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心里又很不甘心,就把好友都请了来一起诊。菖蒲子十分爱惜这小弟子,干什么也不拘着。这小子虽然带着病,里子还是个顽童,中间可给我们捣了不少乱子,但他面相好又懂人情,天生占了三分歪理,搞得我们一帮子人是对他又爱又恨。就这么着,断断续续医了两三年,才把病气一点点拔出来,剩下的便靠每月一副药吊着封在骨头里。”

“如此说来,师父真是大恩人了,确实受得这礼。那他出来当官,老先生肯定不乐意吧?”

“大概吧,他差不多康健了我便没见过他,只是一年半载偶尔找菖蒲子吃茶,老头儿跟我说,他下山游历去了,年轻人增些见识也好。可后来不知怎得说不回来了,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动荡山,哎,那时候他刚提了状元,奠堂都没入,在山下连着叩了九个头就走了。”

“这便走了?”

“不然呢?他一个入仕的,总有些人看不惯他,觉得他贪恋功名利禄不是个潜心做学问的。哼,要我说,那些人都是些大言炎炎,小知间间之徒,是光学了菖蒲子的皮,学不到他的里子。学问?天下哪里没有学问?哪里不能修学问?要真是一味逍遥避世,一堆的学问道理还有必要存在么?天下读书人还寒哪门子的窗,苦哪门子的读?”姜一泉嗤笑不已,药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看来这周侍郎是个知恩的人,先前去他府上,也是客客气气的。”

“嗯,”姜大夫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只说道,“不过,我还是看得惯他少年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轻狂率真模样。”

隔日永昌侯来探望毅国公,顺道将兵部尚书孙女的事知会给了宁乐。

“此事我也跟鸣野说过了。”

“哦?”宁乐笑道,“他怎么说?”

“唔,他就是说不急,我估计是害羞吧。”

宁乐喜道:“那好,改明儿我先去探探他的意思,中不中意的,只要他愿意说亲,那喜事就不远了。”

“哈哈,真能定下来,安定侯肯定更高兴,说不定喜事一冲,腿都好了!”

被长辈讨论的蔺昂却仍镇定坐在房里,这几日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不问周彦学子嗣和姻亲的事。

毕竟,他说喜欢的是自己,虽然不确定在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之后,这份喜欢还能不能持续,他都舍不得主动让出去。

他突然想到永王说的话。

“你是天上仙,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俗子……”

这样的人物,不值得耽误在自己身上。

蔺昂下定决心,要将身体的秘密告诉他,如果厌恶了他,那自己甘愿离开。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第十一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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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章家的满月酒如期而至。

当日正值休沐,平日交好的大人们都携了家眷过来道贺,蔺昂和周彦学这种光杆倒成了特殊。内眷贵妇们平日甚少出门见外男,相互打听二人的家世官职后扎了堆的要给他们介绍在室女。周彦学虽然才貌双全,但久在京城的大户多是几年前议亲就被拒的,再加上关于他的一些秘事,就算是在深宅也听过一两句闲话,因此只心里叹可惜了这么好的才名相貌,并无多少牵线之意;而蔺昂虽然是个冷面的武将,又常年在外,但名声好,家里又有爵位,姻亲还是毅国公,可谓贵不可言,围在他身边打听的人越来越多。蔺昂没见过这么多陌生女眷,眼观鼻鼻观心的端正坐着,问一句答一句。

周彦学眯了眯眼睛,转头找到忙里忙外笑得不见眼的沈章一把拽住:“沈大人,这天也不早了,该开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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