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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手指点点自己下巴,意味深沉地歪头笑道:“不,我的意思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好嘛,蔺昂只觉得耳根的热气一下子嘘到脖子,明明是二月天却隐约要出汗。
就这么着,从元月到暮春,从暮春又到了季夏,周放跟他提了几次要离京,总有这般那般的理由一推再推,最后都不了了之。
蔺母自开春之后就病邪入体,入夏后更是每日缠绵病榻,只姐弟两个轮流侍疾。蔺昂心疼姐姐,主动夜里看护。可那时蔺母娘家丛府因参奏昭王贪污被报复,正是水深火热之际,昭王在朝势大,关系同党盘根错节,连带安定侯也被皇令控在北境回不来,京中仅存的一些助力之人只能靠蔺昂出面奔走,因此白日依旧不得安睡。
那时的周彦学闲游散人一个,自然对这些朝野形势一无所知。某日傍晚携了自己新酿的荷花酒准备去蔺昂面前显摆一番,开门却见蔺昂隐在一角沐浴。叫了几声没回应,周彦学放下酒转到屏风之后,只见蔺昂赤身坐在浴桶中,头歪在一边睡着了。
时值仲夏,傍晚暑气未消,混着水汽十分潮湿。蔺昂虽然平日有些少年老成,但放松下来的睡姿还留存着些许少年气,热水中泡的时间久了,两颊染粉,眉睫沾了水汽更显鸦黑,嘴唇微微张着,昏暗中如同涂了蜜脂般丰润。
周彦学不敢看他水下无遮无拦的身体,只盯着他的脸就觉得口干舌燥,胸中莫名有股火横冲直撞,心如擂鼓。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又唤了一声“鸣野”,只是音量轻的如同梦呓,倒像是怕他醒。
年轻的周彦学紧紧捏着浴桶边缘,在一片湿气中静静低头,缓慢靠近那片诱人的嘴唇,因为怕自己气息惊醒他,紧张到闭着气,轻到一触即分。看到他依旧没醒,重新碰了碰,大胆又小心地伸出舌尖顺着他微张的唇缝往里舔了舔,谁料刚分开就看见蔺昂眼睫一动,慌忙直起身来。
蔺昂睁眼看到是他在旁边,吓得身体一蜷,双臂环抱想努力遮挡住,厉声道:“你出去!”
若是今日的周彦学,他就会意识到蔺昂是怕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体隐秘,可那个年少又自负的少年郎只会慌不择路地用讥讽的语气掩饰自己偷袭的紧张,说出了让自己后悔多年的话:“谁稀罕看你了?你、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我就是担心你睡过头呛了水而已,不识好人心算了!”
就这样,一个因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后悔,又为稚嫩的初吻脸红心跳不断回味,从而失眠了两日,结果闷出了热伤风躺了半月;另一个觉得是人家不知者无罪自己大惊小怪错怪了人,却因为照料母亲和盘桓关系的事情脱不开身去找他,时间一长,一个心结系得越来越紧。
北境那边战火频燃,安定侯脱不开身回京,而丛淑平的病也越来越重,终于在中秋前桂花开得最盛的时候撒手人寰。半个月后丧事还未结束,宫中便有风声说安定侯无视皇令强行归京奔丧,被昭王人等鼓动想扣留蔺昂作质的消息,于是在蔺霜劝说下蔺昂夤夜出京,北上至冀州后隐姓埋名投军去了北境,方得与父亲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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