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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鱼正懒散地窝在床上背课文,一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爸……她,她……”
“小鱼,你先别紧张,穿好衣服,带上手机和钥匙,锁好门。不会有事的。”
他跟着电话中的指示,穿衣锁门,几步窜到了楼下。
怎么会……明明一个小时之前才告别的……人还好好的……
一路绿灯,车子还没停稳,他便急匆匆拉开门跳下去。
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是父亲和小纪阿姨的男朋友。两人虽焦急却并不显慌乱,见他气喘吁吁,父亲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一开口便将他安抚下来:“没事别怕,你妈妈伤在腿上,粉碎性骨折,不严重,手术不会很久。小纪阿姨也是骨折,就是司机比较严重,肋骨骨折扎到了内脏,还有脑震荡。。”
听到只是腿伤,安嘉鱼呆呆看着父亲喘了一会儿,紧绷的神经才重新松开,瘫坐在一边椅子上,深深吸气,又吐气:“擦,吓死我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在父亲面前说了脏话,忙扭头看了一眼,对方却全无反应,一门心思等待。
安蓁原本今晚要飞去德国,结果在机场高速上出车祸。不幸中的万幸,她既没有生命危险,也没伤了拉琴的胳膊和手,不然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小鱼,你妈妈最近要住院,演出统统都要推掉了,你刚好放假,常来陪陪她,免得她心情不好……也免得她胡来,非要坐着轮椅上台。”
还真有可能……安嘉鱼无奈地摇摇头:“我每天都来。”他顿了顿,而后看着父亲,“那,你呢?俞教授,音乐学院也放假了吧……”
俞知梵没抬眼,抱着胳膊叹了口气,默默应一声:“我也尽量。”
安嘉鱼看得出,他们离婚这五六年里爸爸对妈妈多是赌气,他还爱安蓁。
当年他也只是接受不了安蓁只在意大提琴,不在意家庭的状态,他说他不想一辈子都在等待,也实在受不了日日看着妻子为了演出不顾身体。
可万万没料到安蓁听到离婚两个字想都不想便答应了,她轻描淡写,仿佛等待许久:“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生活不能自理,除了拉琴什么都不会,别说温柔贤惠了,连儿子都照顾不好。好在这些年有你,他也平安长大了,所以我以后不拖累你。”
她潇洒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没有一句不舍和挽留。
起初安嘉鱼还跟他们闹,他不理解,俞知梵明明爱安蓁如命,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走到这一步。可后来也渐渐接受,因为他发现这个婚离得有些滑稽,他们一家三口除了不住在一栋房子里,生活也并没有多少变化。安蓁还是满世界飞,忙得不着家,偶尔犯个胃病,而俞知梵依旧时不时出没在他们的屋子里,陪他练练琴,安排人打扫,亲手煲好各种各样的汤底,有意无意照顾他们这对大大咧咧的母子。他当年问过父亲,大家都跟爸爸姓,为什么自己跟妈妈姓,父亲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更喜欢你妈妈的姓,好听。”
安嘉鱼,听着文绉绉,其实就是安加俞。
“俞教授和小鱼渴不渴?手术还有一会儿,我去买两瓶咖啡吧。”小纪阿姨的男朋友红着眼睛站起身。
“我去吧……您陪我爸坐一会儿……”安嘉鱼有点别扭,小纪阿姨习惯吃嫩草,这新男朋友比她年轻十岁,才二十五,叫叔叔远够不上,叫哥又有点乱辈分只得尊称一声“您”。
好在对方此刻也没心思管这个,只一边搓手,一边频频看向手术室的方向。
安嘉鱼一个人往医院大门外走,经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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