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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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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熟悉了,重要的是配合。

“第一句进的时候再柔和一些。你往前看两个小节,你是衔接在一句渐弱的单簧管后面,完成后半句过度,要配合他变成完整的旋律。”安嘉鱼从旁边伸过一支四色水笔,拨出橙色,圈出乔郁绵分谱上的第一个“p‘,“记得合奏的时候抬头看看我,就像那天我们练习的那样,虽然离得远,但是会有手势提醒你的。”

乔郁绵看到他铺在谱架上的总谱,虽说空白处几乎被不同颜色的笔记填满,但工整,清晰,和他的文言文笔记如出一辙。

人来的差不多,乔郁绵也练的差不多。

安嘉鱼站在指挥谱架前,耐心等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或坐或站:“谱都熟了吗?”他含笑,有意无意往弦乐方向扫。

小提琴不比管乐,任务繁重又人数众多,想滥竽充数也不是不行。

“都熟了,我们昨晚碰了一下头。”首席站在指挥身边,像只乖巧的小鹿,眼神里装着些邀功的意味。

“棒。那我们检验一下成果?”安嘉鱼示意她入座,而后看向双簧管。

众人依标准音调试乐器后,指挥的眼神从最左的第一小提琴滑至最右的大提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从头过一遍,速度压住不要快。”

首席率先夹琴搭弓,安嘉鱼收起了脸上多余的表情。为了让后排能看清他的手势,他脚下踩了一层从体育器材室借来的跳马箱。

安嘉鱼的动作并不戏剧性,但是清晰明确,连不熟悉指挥手势的人也能完全领会意思。

长笛进入的前一刻,乔郁绵不仅看到了正冲自己的指挥棒,更接到安嘉鱼一个情感充沛的眼神。

没有面部夸张的表情,只有一道安静的注视。

……

完整一遍过后,乔郁绵放下长笛。听上去不赖,至少比上周强多了。他听不出什么明显不妥,跟双簧管的配合也没出什么纰漏。

然而安嘉鱼的表情却不怎么轻松,他抿了抿嘴,思索片刻:“不错。尤其是弦乐。”他赞许地看了看首席,接着来了一句“但是”。

“但是铜管。”他看向乔郁绵身后一排,苦笑道,“让我听出一种非常心急要回家过周末的感觉。”

不少人忍不住笑了。

“这一章的基调忧郁、哀愁,旋律虽然很朴实,但情感真挚,对故乡的怀恋堪称交响乐史上最缓慢柔情的乐章,所以大家试着温柔一点好吗?”他扶着谱架,又直直望向通篇没几个和弦的小号,“另外,等待的时候也请各位尽量集中精力听听其他人的演奏,尽量不要走神。巴松管稍微侧一侧身做,不要被长号戳到。我们再来一次。”

“和声的部分圆号再弱一些。”

“78小节开始,第二小提拨弦不齐,我们单独来一下好吗。”

“长笛的补花不够清晰,再试着处理得轻巧干净一点。”

“最后的再现部,主旋律从双簧管转弦乐的部分再来一次吧,大小提的首席,这两个solo小节需要你们最温柔和缓,最哀伤愁怅的情绪。”

“节奏更舒缓试试看……再缓……再缓……”

指挥是一个乐团的灵魂,乔郁绵印象中的指挥家,应当是权威的,耳朵里不容沙子的。

而他们的乐团却有个非常柔软的灵魂。

安嘉鱼每一句都像是有商有量,面对一群水平参差不齐的业余选手,没有故作高深的措辞,也没有任何压迫感和优越感,他的引导平易近人,简单易懂。

转眼便是两个小时,散场时天黑透了。安嘉鱼正咕咚咕咚灌水,从头到尾几乎是一小节一小节地细抠,想必嗓子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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