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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的商业区到了行政商务街。政务大楼隐没在夜里,对街的银行分部却依旧亮着灯。北欧式建筑被皑皑白雪覆盖,门口的粗壮石柱刻着简洁的花纹,以及银行的名字。
唐樘塞了小费给司机,率先下了车。
“对高级会员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银行。”女人背上红色挎包, 拢了拢披肩,“这银行里的结构我很熟了。”
她下了车,从包里把那包在报纸里的东西拿出来,悄无声息地揣进口袋里。
“走吧。”
唐樘主动揽上她的胳膊,推门进了银行。
几千公里外,尼亚加拉,中午十二点。
长满藤蔓的昏暗门店里,瘦小的老妇人脸上露出极其疲惫的神色,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坐在躺椅里的年轻人。
“好吧……我以前确实是个心理医生。但是出了些医疗事故,在港城混不下去了……”
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陆予行。
陆予行在躺椅上合眼躺着,从钱包里又掏出几张钞票,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把我当成你以前的患者就好。”他看了眼皱着眉毛的老妇人。“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我需要想起来。”
老妇人被他折磨了一整晚时间,已经收起了神叨叨的那一套。“你说以前有过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这种病影响记忆力是很正常的。”
陆予行看了她一眼,转头躺好,又闭上了眼。
昏暗的吊灯晃了晃,一阵风吹进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妇人叹了口气,将她那套催眠的东西拿出来。
“好吧,我姑且试一试。”
商城外积雪初融,阳光正好,尼亚加拉的瀑布凝固在冰雪之中。
陆予行躺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耳边风铃声渐渐变化,成了港城街道上洒水车的音乐。
——金宁路的房子静静立在静默里,未关的后院侧门里泄进一束光亮。
陆予行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就见那房门下的光束渐渐变宽,最后洒进了院里的一大片阳光。
一只穿着皮鞋的脚突然从门后伸进来,他艰难维持着清醒,抬眼看去,便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高档西服,手中提着公文包,仿佛是刚从公司下班回来。但他的脚步很轻,进门后侧过脸四处张望,像个撬锁进来的小偷。
他四处张望一阵,最后看到客厅沙发上昏睡的男人,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许。他逆着光站着,轻巧地避开碎了一地的玻璃片,绕到沙发前。
屋里的光线太暗,直到他走近,陆予行才看清他的脸。
三十七岁的唐樘依旧俊美漂亮,他的眼睛清冽圆润,与陆予行认识的他相比,也只不过是面部线条更加成熟了些。
他穿着熨帖的西装,神色却像少年时一般,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陆予行心如擂鼓,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还好还好……没有摔到头……”
面前的唐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很快收回手。他叹了口气,低头的时候悄悄擦了擦眼睛。
沉寂的别墅里,血液、玻璃、花瓶、花瓣碎了一地,陆予行躺在沙发上,唐樘跪在他身前,喉咙里发出哽咽。
他躬身把地上的白色丸子一颗颗放回药瓶里,又从上衣口袋中变戏法似的掏出许多相同的丸子,将瓶中缺了的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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