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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宴实在爱看他吃瘪受挫的样子,心中更对阮雪音欢喜有加,憋着笑道:“也是,吓着孩子,毕竟这么些年都没有父亲——但朝朝会问吧?她总要答。哎哟,不会告诉她爹爹已经不在了吧?所以不许你认。”

顾星朗真想将手中杯往他脸上砸。

到底忍住了,咬牙一望,瞥见慕容一家,转头挤出些得色:“半斤八两。心里难过得很吧?强撑什么。”

上官宴循他视线默看瞬息,很快收视线。“能有那两年父女缘分,我很知足。”他与他情形本不同。这般说,再将彼此的杯盏斟满,低低举起,碰一碰顾星朗那杯,“看一看神光,聊一聊时局得了,然后好聚好散,各回各家。”

顾星朗看着杯中酒因他碰撞荡起涟漪。

眸中光影变幻,转头时已带了发自内心的浅笑,“怕了?”

上官宴回以一笑:“怕。所以一见这石堡内无人,便传令扶峰城的军队北上了。”他掐指略算,“最快明日能到吧。除非你们今晚就动手。”

“今晚动手你挡不住?”

“你知道我的,素来张狂,其实胆小。”

是说就算挡得住,也会因胆小而自觉挡不住。

那就是能挡住了。

另一边阮雪音正用饭,有些狼吞虎咽——寒冻与论事都太损耗了。而除了她与上官宴,其他人进屋后没多久便开始吃,已差不多了,所以此刻朝朝和阮仲闲得很,一左一右,接连往她碗里夹菜,顷刻堆出小山。

“这个豆腐也好吃,娘亲尝尝。”朝朝用筷子刚得心应手,近来很爱操练。

阮雪音不熟北地佳肴,却也一眼看出是道宫廷水准的好菜,多半上官宴从府里带来了大厨。

“嗯,好吃。”她细细嚼,慢慢品。

“阿岩说叫赛金砖。”

煎得金黄,加料炖烧,微酸泛辣,名副其实。阮雪音又吃一块,暗怪蔚宫中还有这么合口味的,比较像崟国菜。

阿岩闻声过来,“爹娘也说没吃过,娘亲喜欢得很,爹爹都不高兴了。”

几句话乍听不相关,阮雪音和阮仲稍反应便明白了——这赛金砖该是上官宴的独创,并非蔚食,且很明显,在投竞庭歌所好。

其实也是阮雪音所好,但慕容峋哪想得到呢?吃醋还在其次,更自恨已不在高位,无法予妻女锦衣玉食吧。

室内灯火漫,阮雪音不动声色望对面。

竞庭歌满脸愠色,猛一个起身便要往外走。

另一侧上官宴瞧见了,招呼道:“先别出去啊,有好东西让你们尝。”

自然是刚才的泉水煨蛋,一路提回来已经凉了,他吩咐加热,侍者正好送至。

“阿岩朝朝!过来!”从前隔三差五便见,他仿佛还在昨日似的,张口就来,十足亲热。

不认生如朝朝亦有些傻眼,与阿岩对望。两个孩子又分别望娘亲,惹阮雪音与竞庭歌也对望。

“去吧。”阮雪音道。

上官宴与顾星朗便自然而然剥起了鸡蛋,各为女儿。眼看孩子们吃得香,继续剥,让拿给娘亲。

竞庭歌还立在中央,想及方才与慕容峋拌嘴,一把接过阿岩递来的蛋,就那么站着吃,吃完道:“确实不错,再来一个。”

屋内除了顾星朗人人知她不爱鸡蛋。

慕容峋就更知她是故意气他,冷笑道:“将我那份也吃了便是。”

上官宴一笑,“确实有。”向竞庭歌,“来吧,我再给你剥。”便拍旁侧坐垫。

竞庭歌当真迈步。

慕容峋脸黑得如暗夜墨色。

此人从前就会为上官宴的事着恼,阵仗挺大,竞庭歌说过。阮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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