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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站着。“昨晚装醉,可有收获?”

阮仲再怔,摇头笑,“你就不能放过我一回?分明可以问他。”

阮雪音心知这话只是打趣,等他继续。

“《易经》中有一卦曰履,兑下干上。”阮仲便继续,“就这一句,慕容峋的原话。当然不是说给我的。”

是给顾星朗的。

“原本该能直白些,怎奈我不识趣,他只好隐晦。但话又说回来,若非饮了酒,他未见得会说。”

“五哥认为此言何意?”

阮仲想起在蓬溪山顶,篝火之夜,他说过,全不遗憾是假的。但当时整句话的落点在无悔,在与竞庭歌的美满,以至于他从未觉得那前半句重要。

原来慕容峋说出口的实话,每句都是要付诸行动的——无悔,不表示放弃。他昨晚才彻悟。

“我没通读过《易经》。兑下干上何解?”

阮雪音稍默。“此刻劝五哥离开,带朝朝和阿岩先回蓬溪山,还有用么?”

委婉一试罢了,她知他很难同意。

“看来这四字不妙。”

“都未必,我说不好。”

“朝朝和阿岩的稳妥,我很在意。但若前路有险,我更想在你身边。二十年了,不差这几日;险境,不是没历过。”

谈话间阿岩跑出来,问姨母和舅舅早安,又找朝朝。

另外三人陆续起,用过饭食,很快出发。上车前顾星朗将阮雪音拉到一旁,“怎么了?眼肿得核桃似的。”

“没事。”解释不清,也很无谓。

顾星朗便拥她入怀,就那么安静待着。

“该出发了。”

“抱一小会儿。”

他是为安慰她,尽管并不知她为何哭。“让孩子看见不好。”

“爹娘抱抱有什么不好的。”

总共没几个时辰天亮,赶路当然要紧,所以顾星朗的一小会儿是真不到盏茶功夫。

队伍继续北行,黄昏又临时停下。红日在林间,雪地是紫色,竞庭歌掀帘,看见了那座熟悉的巨大石堡,库拉的家。

石堡前站了个人,认识,但不是库拉。

第九百五十九章 泉边对

竞庭歌总觉上官宴的模样与记忆中不同。

少了风流倜傥,多了禹禹深沉。

像他的父亲。

上官朔活着时她常有往来,相当熟悉,不会看错。

以至于所有人都下马下车了,她还维持着掀帘之姿在看,而上官宴,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来。

他看着正前方,每个人走近都道一声“好久不见”,包括阮仲。

阮雪音方想起昔年在白国时他大半程陪伴,曾说过认识阮仲,还喝过酒,只是那时的对方并不知他真实身份。

慕容峋也下了车,没过去。上官宴遥致意,最后看向阮雪音,露出久违的倜傥笑容,“终于又见了。”措辞也与前面不同。

阮雪音没想到自己与上官宴的交情竟算很好,因为她自然而然就回了个笑,很纯粹,很明灿,数日来不曾有,直叫顾星朗和阮仲都有些心内发酸。

这下总要问竞庭歌了吧。她回头,马车仍是没动静。

朝朝见阿岩迟迟不下车,跑过去喊,须臾两个孩子手牵手过来,众人都觉提心,慕容峋亦迈几步。

上官宴当然盯着阿岩瞧,笑容又再变幻。

阿岩一向寡言且敏锐,很快发现了,不得不回盯,这一盯,便再没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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