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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的人回来禀报,只觉身心疲惫,转一忖陛下至少没在白日当场闹出动静,已算顾全大局——皇后薨逝于景弘十年,天下皆知;他们身在蔚境,更该万分小心。
如此想着,往这头走,恰闻那二人低语,沉声斥:“妄论上意,不要命了?”
“属下知罪!”
二人敛首,待要问明日安排,余光扫到向晚的天色里焰火移动,是兵士高举火把,护送主上归来。
主上身后,相隔四五步,是白天那名女子,绛红斗篷被火光映得灼灼,分明置身人群,却有种独行天地间的孑然之感。
整幅画面其实寻常。
却莫名击打胸腔,教所有人原地不动,就那么默默望着。
顾星朗的心也随火光跃动,高一下,低一下,够不着依托,寻不到落处。
短短几里路,他十余次想要回头,强忍着,终于捱到了距大帐不远。
自景弘七年起,但凡不是重大场合,她从来与他并行,有时会借袖摆遮挡悄悄牵手,从不会这样笔直的一前一后,如生疏的君臣。
午后相遇到此刻,每个细节都如钝刀,在原本已经洞穿的伤口上反复磋磨。
王帐已在眼前,众卫林立,纪齐迈半步。
顾星朗即知是有禀奏,回头对阮雪音道:“你先进去。”
很正经的议事态度。阮雪音一再确认,仍觉独自入他营帐不好,稍抬眼帘观察,发现距王帐不远有一只格外小巧的帐篷——是佳人所居吧?如此机密行动,竟还要带人,可知宠爱。
顾星朗见她不动,递出眼锋。王帐前戍卫的是小八,恭谨抬手:“姑娘请。”
不明真相的“新人”们只觉这女子不像凡人,更似谪仙,光瞧面容身姿大概二十三、四岁?该唤“姑娘”。再瞧神情态度又觉是有二十六七,且有夫君,还有孩子——所以唤“夫人”更宜吧。
阮雪音闻声转头,看到小八,百感交集。
再犹疑就是真造作了。她遂向顾星朗行礼道声“是”,快步入帐帘。
“如何?”顾星朗走近纪齐低问。
纪齐压声更低:“公主和郡主玩儿得很好,陛下吩咐的吃食、小玩意儿,这时候能找到的也都已送到,拖至子时不在话下。”
“地方够隐蔽么?”
“还算隐蔽。蔚——慕容峋和阮仲虽都是行军作战的好手,毕竟只两人四只脚,入夜后更难,除非咱们主动现身,不易被找到。”
那厢阮雪音已在账内,被龙涎香的气味和烘烤得温热的空气激得打了个喷嚏。
短短时间,收拾得这样齐备,从床榻到案几无不精致,也只天子队伍有此能耐。
站这一会儿已有些出汗,她不得不解下斗篷,觉得挂哪里都不妥,于是抱在怀中,等着顾星朗进来。
外头顾星朗已听完回报,正在最后嘱咐:“别出岔子,尤其护好孩子。”
“是。”
“都走远些。”又吩咐,是说一众将士,“听到任何动静,都不用管,也不要让旁的人靠近。”
纪齐心头一紧。“是!”
顾星朗返身入大帐。
一眼看见她肃立静候,抱着她的斗篷。
“东西就在案上,你先看看,不必拘谨。”
声骤起,阮雪音吓一跳。“是。”
“斗篷给朕。”他走过去,伸手,“袄子要脱么?”
“谢君上。不必。”
“是不必挂斗篷还是不必脱袄子?”
她一动不动,浑身都在保持距离,仿佛他是一条吐着信的蛇。
“你要这样抱着大斗篷看图论事?”顾星朗继续问。
阮雪音只得将斗篷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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