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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晚就睡我那儿吧。”竞庭歌语气平平,关上门方仔细打量。
衣裳有些皱,脸色有些发白,该是夜风吹的。
嘴唇便尤显得肿,非比寻常的红,有那么一两处,明艳如血,再细看,有吮痕。
竞庭歌倒吸凉气。虽未成,战况激烈。
她咳一声,挨着阮雪音坐下。“没事吧?”
阮雪音似在走神,半晌转头看她,“你们的主意?”
竞庭歌连摇头,“我们只是帮忙造机会。要怎么做是他的事。”
阮雪音重归深静。
“欺负你了?”竞庭歌只好明知故问,“这个登徒子,明日我骂他去!”
阮雪音仍是不说话。
竞庭歌看不得她这样,又不会安慰人,默了许久很轻地道:“就那么忘不了他。”
哪怕不为阮仲,她也想知道。
“同旁人无关。”
“那你究竟为何不能给他个机会?”
“我不能自己带着朝朝过么。”
“你是想自己带着朝朝过,还是想带着朝朝、等他来找你们?”
阮雪音转头看她,一字一顿:“我从未这样想过。”
“那就证明。”
“我无须向任何人证明。你又为何非要撮合?”
第九百四十二章 云树之守
竞庭歌认真想过这问题。
她本觉无须详说,但事已至此,或许应该详说。
“大概因为,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他对你的感情。”
最早发现这件事的就是她。少女的竞庭歌只去过崟宫一次,只看了一遍,即窥得天机,然后将之纳入棋局,为己所用。
少年的阮仲不爱说话,亦不喜与人谈论阮雪音,但因和竞庭歌达成了“同盟”,苍梧密会那几年,他说得不少。
竞庭歌铁石心肠,却有那么点为同样铁石心肠、而将柔情尽付一人的少年郎动容,再兼自己与阮仲的境遇实有相似之处——“同盟”虽为局,阮雪音虽为饵,她真心希望过他能抱得美人归。
在当时看来,并非全不可能。
是顾星朗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非阮雪音不可、无论如何不放手,才扼杀了其他一切可能。
她以为冥冥自有安排,他们俩是注定无缘了。
却阴差阳错,连生死都经过,还有如今相处相知的机缘。
既是机缘,合该珍惜,更况她是真不愿阮雪音独自终老。
“并不是说一定要成婚、没个男人便不能活,你我在这件事上从来有共识。”她说完前尘,自觉将那段少年深情转述得足够清楚,继续道:
“但有合适的值得托付的人,为何不试一试?余生有伴原是好事啊!我知道你要说,你心里的人是那位,不是他。可我也要说,那位胜在他祁天子的身份,因身份而占得了先机,方才名正言顺与你这般那般。若先在你身边的是阮仲,你还会这样彻底地拒绝他么?他待你的好,绝不逊那位吧?”
竞庭歌讲不出顾星朗三个字。
仿佛明白说出来也会加重某些情思,让事情变得更难。
“说完了?”阮雪音问。
竞庭歌便知还不够,哀叹一声,“等会儿我喝口水。”
先前忙着盯梢,实在渴,她一口气饮两杯,坐回来继续:
“朝朝长大了,总要走出去,你不能拘她在山里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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