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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听,隐约记得全诗很长,照霍未未这曲律,光春歌就能唱上一炷香。

不会要将四时唱完,花整一个时辰吧?

这般想着,歌声再入耳:暑盛静无风,夏云薄暮起。携手密叶下,浮瓜沉朱李。

这便唱到了夏。

又几句过去,倏然变成:白露朝夕生,秋风凄长夜。忆郎须寒服,乘月捣白素。

已至秋歌。看样子她是每季挑了几句,合为一曲。

不得不说北国马背上的姑娘确实天赋异禀,亮嗓惊艳之后,空旷大地上开始句句生回音,绕耳不绝。

竞庭歌有意保持警醒,方没彻底沉浸其中。

慕容峋本爱歌舞、擅乐律,却是听得入了迷。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未尝经辛苦,无故强相矜。欲知千里寒,但看井水冰。

冬歌既落,万籁归寂。盛夏子夜暑气消散,倒真似有井水之冰、千里之寒。

竞庭歌觉得千军万马中的这一刻,恐怕只自己是清醒的。

“君上。”便听霍未未柔声,向前迈了两步,与慕容峋咫尺之距。

慕容峋回神,这场景怎么看都是要与心上人道别。

但竞庭歌背脊生寒,猛然向等候的二兵大喊:“抓住她!”

霍未未便在同一刻动了动嘴。

慕容峋看见她动嘴,只觉怪异,因那情形不像是要说话。多年习武的下意识让他在看见之瞬偏了偏。

却当真是太近了。他偏移之刻那物什自霍未未口中飞出,细长一根,暗银色,瞬间扎进了他颈间肌肤。

若他完全不偏,那根针会直入命脉。

此刻没中要害,却也大半埋入了脖子。

两名兵士已经上前擒住了霍未未,大刀在手,时刻准备动手。

竞庭歌箭步过去,一眼看清那还剩小半截在外的银针染着黑,而慕容峋吃痛,咬着牙额间已薄汗。

“上官妧!”她高呼,“还想活命就过来!”

若慕容峋没了命,他们的命还受威胁么?

上官妧不动。

竞庭歌蓦然回头,满眼狠厉遥遥道:“你哥有数!你们只要还站在这里,就随时会死!”这般说,奔向飒露紫脚下抱起九霄环佩,

“我数到三,你不过来,琴音起,我保证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一!二——”

她数得非常快,不给对方考虑的时间也不留任何退路。

上官宴抱着阿岩,真有些不确定她会否冲动之下连女儿死活都不管,拨响琴弦。

上官妧便在“二”字尾音处动身,快步到了慕容峋跟前。

人已经蹲下了。照理银针入脖颈,未及要害只是疼痛,以他的本事完全能忍。那疼痛却入骨,顷刻传遍四肢百骸,渐渐由痛至麻,叫人意识溃散。

“解药!”竞庭歌虽不精药理却有圣手水准的老师和师姐,又在蓬溪山打理药园多年,一眼辨出那银针实力。

“毒不是我给的。”上官妧掀眼皮。

“治。他活你们活,他死,咱们都一起陪葬!”竞庭歌声不高,却字字切齿。

上官妧终于觉得自己有几分阮雪音风姿了,无论如何波澜不惊,叫旁人摸不透、干着急。

这感觉真是好。“用的什么?”她扭头闲闲问。

霍未未脸色不大对,发乌发青,“你要救他?”

“你也听见了,我们想活命。”上官妧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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