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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模糊。不止远在车内的阮雪音和阮仲,便是顾星朗,自以为走得极近了,乍看见那张脸,也觉陌生。

一时无言。

段惜润自他下车便一直盯着,盯到此刻,见他连句开场白都无,怔了半晌忽笑起来,

“她将前前后后我的罪状,一股脑说了吧。以至于你如今厌恶我到,口都不愿开了。既这样,还来见面做什么。”

顾星朗只知棉州一局,闻言心生异样,未动声色。

“当初上官宴没喝那酒,实在可惜。其实沉疾若不来,或来晚,她也过不去那关。还有安王妃,居然会解凤凰泣。终究命好,论运气,我不如她。”

顾星朗脑中空白一瞬。

忽明白了她在说哪一年的哪件事,神情骤变,“是你?”

段惜润怔住,片刻后也明白了,整张脸似哭似笑似释然似怨愤,“她居然还是没说!还没有说!有这必要么?”稍顿,“我需要你再装好人么!”

最后这句极响,足叫阮雪音听见。

比之昔年鸣銮殿和数日前棉州药园,这实在不算什么,阮雪音毫无反应。

倒是阮仲脸上阴鸷之色乍现,“作恶如此,竟还理直气壮。”

那头顾星朗原是因突至的陌生感,方没立时开口,此刻却真不想再与她多言,凝眸片刻,望向了朦朦水面。

段惜润最不会处理的,便是对方沉默,尤其是他的沉默。

如死灰的心因比死灰更寂的安静,一层层又翻起来,已经不若从前激烈,却仍难逃不甘,还想追问,听一个答案。

“我始终想问你,若她没来祁宫,此生都没出现在你面前——”

“不会。”顾星朗眼望水色,斩钉截铁。

“你都没听我问完!”

“若她没来祁宫,此生都没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不可能像爱她一样再爱别人,此生都不会。”他重看向她,异常郑重。

“你骗人!若没有她,你始终还是要择一人相伴,你终究会——”

“若没有她,我会始终是景弘一朝的国君,却不会是顾星朗。我会如历代君王般,雨露均沾,以后宫局面助力前朝局面和整个青川时局,却绝对不会,万劫不复地去爱一个女人。因为是她,我才会。”

段惜润本有万千诘问。

可这段话太笃定,也就太伤人。

“我不信。我不相信。”她喃喃,“那瑜夫人呢,也不会么,你——”

“我从未想过要为晚苓空置后宫,或者改易时局。这就是差别。”更多话不用对她剖陈,他已彻底厌烦了这无止尽的拉扯。

段惜润以为自己会落泪的。

居然没有。只觉心上仅剩的几根枯草也被拔除了,永冬已至,再难见阳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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