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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习回头望二楼,“应该罢?夫人脸皮薄,练舞时除了小挽从旁指点,不让闲杂人等观摩的。”

顾星朗满心偷袭得逞之雀跃,满脑子“不让看我偏来看”之得意,摆手叫众人散,由教习引路上楼。

快走到了又让教习与涤砚也退,自己小心翼翼抵着门框扒拉出一条缝,一只眼对正,地面绒毯上两名女子身影便入视野中。

阮雪音穿了身浅湖色薄裙,相当薄,隐约甚可见后背上那对漂亮蝴蝶骨。

她是背向,跪坐她对面的苏晚晚便正脸朝着门。

今日之前顾星朗不知这姑娘警惕如斯。

他单眼架门缝才不过两瞬,未及郁闷里头人怎没在舞——苏晚晚偏头抬眼望过来,怔了怔,旋即起身,整理裙摆立旁侧。

阮雪音莫名其妙,回身,顾星朗心知没得躲,站好一咳,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

当然为赏舞。有第三人在顾星朗敛着脾性,一脸正气道:“这会儿得空,寻你未遂,才晓得在太乐署,便过来瞧瞧。”

阮雪音方反应自己坐着迎驾还不问安,忙起身将礼数做周。

实在薄。这裙子。流水般熨在她身上,勾勒锁骨之下玉峰横,纤腰骤紧盈盈握。所以是舞裙?

太不像话了!

苏晚晚自觉该退,两下行礼,经过顾星朗身边时极不显一顿。

当事人没感知,全副心神凝在阮雪音身上。

阮雪音却瞧得了,眼观姑娘出去,又等片刻确认人走远,方一叹:“顾星朗的桃花太多了,走了四个春,一出门还能碰上花开正盛。”

她一壁说,坐回地上绒毯间。

此事去春便被她问及过,当时他就答了:苏晚晚性孤僻,虽处青楼,卖艺不卖身,这些年真正交道得多的男子不过他一个——芳心暗许,也属寻常。而他只负责表明态度,没法强令人家不准许芳心——此话也很傲娇,而阮雪音当然知道,与苏晚晚打交道过多少男子都没关系,顾星朗生来就是猎芳心的料。

而这块好料,如今日日在她这里撒娇犯浑。

真不知该喜该扰。

顾星朗自觉去年已说得很明白,懒为这种事费神,也过去坐毯上,触感厚且软,不由笑:“什么舞讲究至此,还要毯上跳。”

“地面动作多。”阮雪音随口答。

顾星朗便明白是为隔绝地上凉气,虽已暮春,她产后一直讲究,素重保暖。

然后他反应不对。“地面动作?”

阮雪音方醒转,想及早先苏晚晚说此舞似何舞,恨不得刨洞钻。“嗯就,就偶尔跪一下,那种。”

跪一下你脸红什么。且刚还说地面动作多,又成偶尔了?这身薄裙也让人浮想,他稍做关联,有了猜测,掌不住笑,逗她:“地面动作多的舞我还真没见过,跳来看看。”

“还没学会。”

“欺君是吧?分明能跳整支了,连转五圈不在话下。”

天仙落凡尘之语便因那五个圈,据说湖色裙摆如莲瓣,而她翻腕过头顶,皎皎天鹅颈,面容展在春光里,比院中桃杏更耀。

究竟谁大嘴巴传得这样快!阮雪音细思忖,只一回合跳舞开了门,足叫楼下众人瞧见——但太乐署的人无故不会在宫中乱走,自己白日出门也没觉得合宫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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