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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了然她是半分不信,也懒再说。有兵士于下一刻车前禀,说君上请夫人过去。
“到底忍不住。”竞庭歌心知被请的人也忍不住,无兴致观赏缠绵悲欢,闭目静听阮雪音下车。
须臾有人上车。
“这么快?”
“再见不知时,看一眼。”
竞庭歌睁眼,盯了会儿窗帘间光影方转脸,“照顾好女儿,当有再见时。”
“放心。”上官宴笑笑,“会想我么?”
“恐怕没功夫。”
上官宴凝神片刻,“记不记得我唱给你那首歌?”
只记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竞庭歌不答。
“南风多为夏风。夏令起风时想我吧。”
此后年年,长夏每起风,她真的会想起他。竟有人以这样法子定约,不可说不高明。
然长夏尚远,将至的是凛冬。北风里阮雪音裹紧斗篷上御驾,顾星朗坐正中,也阖着眼。
她无声坐旁侧,拢手继续瞧帘上光。
许久无人语,她以为他是睡着了,也闭上眼。
浑沌间右肩忽沉。
这人头不大,却是沉,因脑内装载太多吧。不知何年能卸。一个大男人,靠着她这身形小他许多的孕妇睡。
“就一下。”他说,“然后你靠着我睡。”
第七百三十一章 长相伴
靠哪有一下的。
但他真就只一下,说完这句待两息,便要起。
阮雪音原本昏昏然,自他靠过来便心思都在肩头那一处,感知到起势,伸左手按住。
这发丝也比她素日经手的要硬,该因久了未洗,历汗历寒,以此人洁癖竟忍到了此刻——在外“流亡”马不停蹄,确实无法。
“很脏了。别碰。”他被她按着头,原就不想起,干脆坠回去。
“脏还靠过来。全身都碰到了。”她顺他发丝往脸上移,摸至太阳穴,素指一提,轻轻揉按。
她左侧锁骨下是有伤的,虽未及筋骨,这般绕手过来多少牵扯,他抬右手捉住那只左手,放落两人腿间缝隙上握着。“疼么?”
是问她胸口伤。
“你呢?”
是问他后背伤。
顾星朗半晌反应,“你不提我都忘了。”
看来真无碍。“一晚上没见沉疾。”
帘子上的光是行军火光,红彤彤的,摇晃在马蹄车轱辘声里,竟显热闹。但车内分明冷清,两个伤员挨挤一处,心事各重重,端坐亦狼狈。
“出城前相府没人来报。没消息,看来是好消息。护我进宫门那些卫兵是淳风自夕岭带回的。”
三句话无头无尾,阮雪音稍关联也听懂了。她本想说说此役中霁都观瞻,未厘清的因果和或留后患的漏洞,乍拎思绪,发现脑子如一汪深海,起伏曳荡堆叠了许多,偏拓不出一角开头。
顾星朗比她更觉累,半句不想聊,歪长身子又靠片刻问:
“重么?”
是问他的头。
“习惯了。”
是说肚子更重。
顾星朗一直没睁眼,放开她手盲摸到肚腹,“最近折腾你了?”
掌下安静,该在睡觉。
夜风撞不开厚帘,偶尔极微的掀动裹山林清气进来。阮雪音觉得这样的夜重复过很多遍,在崟在祁,往南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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