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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事到今日,半分痕迹未露,此刻复盘都须纸笔。”

“承让。其实没干几件事,顺势确比造势省心多了,只需时间、还需细致,更需格外盯准节点。从前我没有耐烦心。”

是等不起。阮雪音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急于求成根源为何,故而某些做法分明不是最佳,她自己该也知道——依然选,依然做,因为够快。

“到此为止。八成可能,信王活不过此役。”还有许多衍生的后果,本国的、白国的,无论好坏,总归打破了景弘一朝盛世平宁、打断了众多新政推行——国运变幻往往只在长河中一瞬。“你回你的苍梧,便如那晚鸣銮殿外言,辅佐慕容峋,壮你的国家。”

最后这句实在讽刺,祁国纪门女儿,去壮对国实力。

竞庭歌自懂其中讥刺,仍是逗弄阿岩,“那还抓我过来做什么。”

“他若平安归来,南边乱局得解,我放你走。”

“如若不然呢?”

“我就杀了你,还要不惜一切助祁灭蔚。立场相峙谋略攻伐,我都容得,但谁若伤他性命,无论谁,都得死。”

竞庭歌笑起来,“这才是同我一起长大的阮雪音。好。我就陪着你等他回。”

纪晚苓原是想听宫变内情,也便能知纪氏在此役中位置、是否稳妥。

显然所获远甚于此,偏半句家族安危没听见。

“纪桓不会上你的当。不会去找信王。昔年老师对这只老狐评价,真字字无差。”却闻竞庭歌再道。

“我没设陷阱。何谈上当。”

竞庭歌一嗤,“你告诉他霁都暗手是顾星止,不就想看他救不救?经此一役你夫君不会再饶这位兄长,至此刻整个皇城都在等他反——纪桓若劝,还有可能拦下——但顾星朗会想他拦么?你在宫内运筹,不就为瓮中捉鳖?而你调不动禁军,还得纪桓抉择后排布。咦,”她稍顿,

“又不至于将宝全押给相国。知会过骠骑将军府了?”

阮雪音冷眼瞧她分明没必要却详详细细将自己筹划说出来。

方反应为何,“凡事确都两面,你在相府住了这一段,也有些将自己当纪家人了。”

她这般说,站起来快步至门口一拉门幅,果见纪晚苓欲转的身势和应声回头三分尴尬的表情。

“她专程说给你听的。瑜夫人可是要传信家中了?”

纪晚苓进退不是。

“不用。”竞庭歌在里头懒声,“父亲何许人?你便安心呆着。过来瞧瞧侄女儿也好。”

纪晚苓立在门前没动。

竞庭歌恍然虽隔着帐幔屏风、也有些屋内格局阻挡,不见床榻及更多私密,此间到底是顾星朗和阮雪音的卧房。

以纪晚苓体面与骄傲,怎愿踏足。

便向阮雪音:“去暖阁?”

三人带孩子过去时,云玺已领人收拾妥当,茶点俱全。

整座祁宫深寂,北御花园更寂,偌大的折雪殿中只闻窗外风语。阮雪音自晨间收信后便绷精神,一通铺排未得午睡,已觉疲乏。云玺扶她半躺,拿薄被盖了腿,再于后腰塞足软垫,依言退下。

竞庭歌是过来人,又多拿了几个软垫放在阮雪音小腿肚和后脚跟下,“临产前一个月最是累人。睡会儿,有事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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