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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回避也是禁忌,大大方方才不惹人疑。

她举杯遥致意,宁王见之回。各自饮半杯,纪晚苓笑问:

“王爷此番可带了允凡入霁都?”

“遵瑜夫人鹤州时教诲,带了。这会儿正在本王营帐。”

四日了,她竟不知。“为何不带来家宴?”

宁王只是笑,纪晚苓方反应还是那出身问题。

顾星朗自这二位开始往来便停了与阮雪音絮絮。

虽为家宴,到底已经君臣宴饮过三夜,今日开席时他便说了:权作家常饭,吃喝闲谈都随性,亦不必拘筵席之礼。

因故此时闹哄哄、三三两两各说各话,原本寻常。

顾星朗的骤停不寻常。阮雪音立时察觉。他端着那碗汤一直喝,极小口啜,就是喝不完,整个人一副竖耳之势。

没人看得出,她伴他却似左手伴右手,且坐得近,确定他在竖耳。

听谁?

满场闹哄哄,听谁都可能。阮雪音也舀一勺绵软甜芋嘴里嚼——

都说孕期总有些非吃不可的执念,她近来就迷上了甜芋:去皮上锅蒸得软烂,再撒细砂糖,人间至味。

她嚼着至味竖着耳,摒除一切杂念开始由远及近细分辨每一撮人话音。远的不太清,只能观神色口型和气氛;慢慢往这头移,终有了些许不同——宁王和纪晚苓是各坐一侧隔空在交谈,神色话语倒都寻常。

是在听这个?

她只转头再看了一眼顾星朗便知没错,因为那头两位结束闲话之瞬,他放下了汤碗。

依然闹哄哄。仿佛是被宁王同瑜夫人开了“也可这般”的口子,众人声更大,都开始隔空喊话,便听拥王讲起淳风射猎之事,竟赞不绝口,称这般下去,来日或真可上阵杀敌。

上阵杀敌之言是否有意当着竞庭歌的面在说,竞庭歌不清楚,也不在意。她听拥王侧妃述童年趣事,津津有味,不时加入些见解,惹得对方且说且笑。

但见淳风接了这些夸赞出席,御前一跪极郑重,开口声脆,请九哥许她驻边境历练。

边境大营中鲜有女子。为数不多那些,其职不足为外人道,民间称营妓。

堂堂公主征沙场是一回事,入军营与男子们同住同食共操练,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半刻安静,淳月脑中盘桓圆场说辞,一时竟想不出好的。顾星朗待要言再议,竞庭歌笑道:

“以女儿身行男儿事,本就需走离奇路。照理,为让公主他日领兵,得训一支女子队伍出来方是最上策。但哪有这么好的事?莫说大多数女子之志不过相夫教子,便有巾帼上千愿从军,上千而已,与一国几十万百万兵马如何并论?遇大战,一人领五万十万兵甲的能耐总要有。淳风公主要做大将军,就得会带男兵,诸多不便、据此要面对的种种问题,皆是历练。”

一个多月来顾淳风除了跑演武场,不下八回登相府找竞庭歌授业。相处愈多,除了仍觉此人嘴毒心狠又自私,于许多见地上,她是非常服气的。

也便闻言心道好,只差拍大腿。

顾星朗本非迂腐之人,点头向淳风:“没说不让去。只去哪里,北境、南境还是西境,具体怎么安排,须从长计议。已经十月,再如何也是明年动身吧。”

话至此,算应允,淳风拜谢过,自回席间。

“纪门此代英才今日都在,”宁王听竞庭歌一番豪言,逡巡场间方反应,“怎独不见四公子?”

“请过了。”顾星朗笑,“他下午同柴一诺那队跑得远,傍晚请时人还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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