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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音被拍了又拍,手背生疼,“不是不要生在路上?!”便是一顿推又拽。

“安心生。”顾星朗仍淡定,“按皇妃生产的规矩安排的,保你母子平安。”

上官宴抬脚要跟。

“你留下。后宫岂是你一个庶民随意进的。”

上官宴回头看他。

试图瞧出早先远眺玉阶时那抹阴翳。

却没有。顾星朗坐在树下,半承月华,眉眼清明含了许多年前初识那日的笑。

他重坐回他对面。

“祁宫的医者稳婆婢子不是草包,小雪也在,放心。”顾星朗扬声叫涤砚取酒,“听说头胎生得慢,我也要一个个传人进来叙话,正好陪你等。”

美酒至,仍是盛夏酿的荷花蕊。两人连饮三杯,无言碰盏,酒水相溅碎光正如少时天光。

“要一个个拉过来谈心吧。打破结势、重划权力,手段虽强硬,终需人心归服。”

顾星朗点头,继续为两人添盏,“各地细节也想顺道问,边问边安抚。”

上官宴嗤笑,“你这些治国治臣的本事,我其实偷师了不少用于经商。”

顾星朗摇头,“经商所应对三教九流之辈要多得多,茫茫青川,百姓何所想,匮乏之人如何活于世,许多道理,我该听你传授。让你搬来霁都是认真的。”

“我又娶不了竞庭歌,完成不了使命,哪有资格来霁都。”

“想娶么?”

这句不在君臣之间。

上官宴听出来了。“怎么说呢。”他满饮杯中酒,“就我个人,并不想娶妻。为家族传承故,必得娶妻。非要娶,”

顾星朗看着他。

“她可以。”

“为何?”

上官宴盯着空盏底部的月光。“怪了,你这杯子还能映月。”

顾星朗了解他,再问:“为何?”

上官宴向后一倒靠椅背,“她跟我,有点儿像;交起心来,说得通。你知道我这种人,不太与人交心,她也是。因缘际会也好,两个孤魂一朝发现能通心意,难免错觉,认为此人可以与自己伴一生。”

他持续盯着案上空盏。

顾星朗知道已经很不容易。

两个大男人,这般当面讲出来,在高阔的挽澜殿。

酒也助了兴。

“她实是个卑怯得不得了的女人。怕黑,孤僻,用大嗓门儿、谎话坏话和狠辣手段将蒲草之身硬裹成了磐石。要抱负,还不怕死。也是惢姬大人精心栽培,给了她一个人如一支队伍的魄力和能耐。”

顾星朗没听他详细评过哪个女人,有些新奇,又有些感同身受。阮雪音的冷淡和习惯退避其实与之类似。

“奇奇怪怪的一个人,我也奇奇怪怪。”上官宴倾身拿壶,自己倒酒,“凑一块儿,或许反而能过好这辈子。”

是怜惜她的吧。

相比慕容峋,也许他才是看进了竞庭歌魂灵的那个人。

会有结果么。对的人和对的时间究竟哪个胜,还是要时间给答案。顾星朗失笑。这样的夜,不适合聊姑娘谈风月。

阮雪音正伴竞庭歌行在风月下。

“奇怪。这会儿又不痛了。”竞庭歌歪辇上,神情明显松快了些,“假的?”

“应该是一阵一阵的。等你痛得没间隔,才真要生了。”听她这般说,阮雪音心知不会生在路上,也松半口气。

“要很久么?”虽少痛楚,到底不舒服,竞庭歌煞白着脸问。

“头胎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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