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680(2 / 2)

加入书签

这些话原都该在水面之下。

当着泱泱大族们择一人诘问,或该说探讨,实非君主所为,至少青川三百年,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君主。

以至于檀尤震惊且尴尬,半晌答:“回君上,不曾。”

“朕以为与场间诸位是存着这份长久默契的。”

皇权保世家显赫,世家拱皇权威仪,同时凡被选中与宗室尤其亲王同城的大族们,有相制之责。

这些话不必说。今日有资格列席夜宴者全都听得懂。

“没有了么?”

默契没有了么。他扬声问,月华般音色震在宫墙上反弹,回响四起。

正安门紧闭。

安端进来后便再次闭上了,仿佛比先前闭得更紧,显得此间谈话如一场秘密朝会。

许久檀尤高抬手揖礼长拜,“檀氏忠君为国,无一刻偏离懈怠——”

“那方才温据所言,”今夜顾星朗头回抢话,也是好几年不曾出现的抢话,“是什么。”

他蹲下去,看着檀尤深伏的后背,“田地、商营,所有这些朕都不追究。你告诉朕,把持了地方军是什么意思,拥兵二字后面,通常跟的又是哪两个字。”

“父亲远在颖州,”檀萦忽高声,低头出席,快步至信王身侧跪,“温据所陈只与信王府有关,与檀氏无涉!”

顾星朗仍蹲着,闻言笑起来,看向檀萦,再向信王,“四哥你的王妃说此事只与信王府有关。那你来告诉朕。”

“从禁军到地方军皆听破云符号令,”信王沉沉跪着,目色亦沉沉盯面前玉阶,“左半破云常年握在一地长官手中,君上以为,臣弟能如何把持地方军,拥兵二字,又从何说起。”

顾星朗长吁,似蹲累了,向后一退坐到了玉阶上,“话也是你讲出来的,温据,你来解释。”

温据没立时答。

“事已至此如何存得侥幸!”温抒厉声,回身跪至温斐脚旁,“父亲!”她仰着头切切望,攥紧那鸦青衣摆指甲掐进掌心,“君上宽仁,坦白或得赦!女儿亦许了求赦之愿,君无戏言!”

这话说给温斐也说给顾星朗。

顾星朗点头,“温小姐说得不错。”

温斐拢手长身立,映在灯色间显得极中正。

片刻后他抬步上前跪,“信王与草民,曾有约定。”

顾星朗闲坐等着听。

“未雨绸缪,以备来日。”温斐接着说。

顾星朗扬手。涤砚很快送过来一壶一酒盏,就那么放在玉阶上主君身旁,并不斟。

“什么来日?”

“君上因独宠佩夫人而犯错,陷我祁国大好局面于万劫不复之地。大错铸成前,身为祁民,草民等,会追随信王清君侧。”

反守为攻,几日商议倒没白议。竞庭歌挺着大肚站得累,终于片刻前坐下,因是椅子,比玉阶上顾星朗更高,颇有些鹤立鸡群。她这般想,忍不住瞥高处阮雪音。

亡国的崟公主兼半个宇文族人。

东宫药园后裔和竞庭歌的师姐。

惢姬的学生。

牵连如此广,难保来日受钳制或直接被算计,专宠这样一个女人怎么看都是养虎为患。

算是顾星朗在位至今唯一污点了吧。

此外也找不出其他清君侧的说辞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