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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给了瑜夫人,朕也不能说什么。”顾星朗亦笑,“晚苓你有何心愿求许么?”
纪晚苓深觉顾星朗已非昔日少年郎。这场渐行渐远搁浅的不止是旧情,还有她对他的把握。
她开始把握不住他了。“臣妾所求,”却不能出纰漏,“郎君千岁,妾身常健,岁岁长相见。”
他以为她会言家国康泰。
却是这首《春日宴》。
阮雪音莫名觉得此答为暗语,该是他二人旧年默契,纪晚苓拿不准顾星朗要做什么,又多半在麓州受了惊吓,临阵敲往昔的钟,提醒对方无论如何手下留情。
顾星朗但笑,“这个已经实现了,不算。”又向纪桓,“相国你看,定给瑜夫人,她这点愿景不够朕大赏大赦的。罢了——”他长声后仰,眯眼望阶下两排无尽筵席,目光及处,人人敛首,
“以学识论,当世堪与纪相比肩的,麓州温先生。恰逢今日在席,先生与相国一同定夺吧。”
温斐自谦让,顾星朗再请。让不得,他出席位御前观卷。
纪桓和温斐都下了场,怕是要将杀鸡儆猴的猴子们全发落来评卷才算阵势成吧。竞庭歌津津有味,暗忖顾星朗弈棋是好看,加之阮雪音灵光,恐怕就要帮忙了。
果听阮雪音道:“既是大儒们商议着定夺,两位难显公允,臣妾浅见,不若请场间有识之士都来品评,共下结论。”
参与诗画的都是小辈,有资格品评的便只能是长辈。没人起身,顾星朗一副游戏之态随意笑点:
“柴将军你为武将,于诗画见地上必与文士们不同,无妨来判。”
紧接着再点薛战的伯父、檀萦的父亲、举国望族们此代当家人,七成列御前。
“不急,众卿慢慢看,细细赏。”苏晚晚在侧自要侍奉,顾星朗就着她手啜美酒,“然后各陈自己认为胜出者,提名最多的赢今日大赏。”
夜色如墨,商星在西,东有南斗,旁侧一条浩瀚光带正是天河。因不踏实今日夜宴,阮雪音昨夜下过功夫,事缓则圆,险中求夷。
便见温斐巡完诸卷,长身拜:
“启禀君上,草民已有判断。”
第六百四十六章 许愿
他禀这句时正立最边缘左一卷前。
与其他清楚表四时节气的诗作画作或宁王的乐谱、小世子的大字都不同,那是一幅泼墨山水图。
如云游走的黑白,瞧不出哪是山哪是水,仿佛枝叶的线条也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的都有,叫人错以为天地倒序,或者镜像相颠。
上官宴的。人人咏时节绘四季,乐谱和大字已算牵强,他这卷就完全不沾边,故自上交到排阅都不受重视。
“温先生见地,果然与众不同。”顾星朗悠悠闲闲,偏兴致极高,清亮的眸映出灯火光明色。
温斐再拜,“小挽姑娘所创柳琴曲,平而似寡淡,沉而如深水,时节流转皆藏在起伏极小的弦阶中,全靠音韵达意。小小年纪能成此律,了不起;能从此律中听出节气光阴的年轻人们,也了不起。”
阮雪音也来兴致,终于完全确定顾星朗不止在推朝局暗涌——
他就着苏晚晚的曲在集大祁最强的智猜寂照阁的谜。未必能解,至少能获取些方向。显然上交的答案足以表年轻一代于此曲的观感,而评卷人们,这些前辈的意见,更加值得听。
“先生既同意时节之论,小挽又确将此曲命名岁岁,怎么看,都不该这泼墨山水图胜出啊。”顾星朗继续饮酒,笑晏晏。
“四时节气,所言都是光阴轮转、昼夜更替。”温斐答,“以草民愚见,春夏秋冬二十四节都为表,究其里,”他复望眼前画作,
“不过昼夜黑白,天地混沌,时间本身耳。上官公子这幅看似山水的答卷,实与岁岁二字最合。”
顾星朗柔声问晚晚,“你以为如何?”
苏晚晚低头更甚,“温先生学富五车,自然在理。”
“那判上官宴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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