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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上官宴迷糊开口。

“不是睡着了?”

“被你唱醒了。”

只听到最后两句。

“五岁那年她们俩来竞原郡接我,我在庭中晒着衣服唱着歌,就是这首。”

故名竞庭歌。上官宴方晓。而她言“接”,如今看来很是准确。

“旁边还有棵梨树,刚抽芽,满枝的绿,阮雪音就站在树下给我起的名。”

慕容峋说梨寓离。

十七年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盛世烟火(上)

七月十四上官宴携家眷抵霁都,按规矩下榻驿馆。

一进同溶馆竞庭歌便竖耳如兔,密切听着四下里交谈,试图弄清各家行动并迄今局势。

不在慕容峋身边就这点不好。站得不够高,视野不够阔,消息往来全无灵通可言。

“皇家事,除非场面上闹开,外头的人如何晓得。”上官宴连唤她数声不得回应,知她耳朵脑子都去了别处,过去拉人,拾级低声。

“若非你不济,我何至于此。”竞庭歌且上楼且埋怨,“还是分明收了些消息故意不告诉我?”

几位亲王于两三日前先后至,如常居府邸。

温斐携女一路伴瑜夫人昨晚到的,当然还有奉旨同来的温据,也在同溶馆住着。

这些上官宴都告诉她了,自问无愧。而那晚之后他没再见过温抒,一想到接下来几日必碰面,竟有两分心虚。

正在虚,恰走完最后一级到了二楼,立时被竞庭歌碰了下胳膊肘。

果见一里外温抒着薄柿红的软缎裙,唇上是将裙色以水化开后的同样薄柿红,更清浅,仿若无妆。她旁侧是艾绿的温据,两人并行低语,乍见迎面来人也有些意外。

“大公子。”温据长揖。

几日前还一口一个妹夫。今日恭谨,对照更早前居高临下,可说是每况愈下。

“公子日安。”温抒也礼,慧眼含笑如往昔。

仿佛那夜风情根本不是她。

上官宴颇服气,回礼,寒暄几句晚间或可约饭约酒,显都是客套话,辞别各自行。

“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看样子还没请过面圣,顾星朗也没旨意。”

昨晚到的,现下午后,若真十万火急,今早就进宫了。

“这些破事,”上官宴接了侍者递进来的两盆清水,擦脸净手,又帮竞庭歌整理,“千百年来何曾变过。诡诈陷阱,层层往下套,若那日茶会你的说法十分皆是挑唆、无半句实情呢?他们因此就决定请罪或者,”

反。没什么可能,他也便不说,转开道:

“太莽撞。拿稳圣意之前谁动谁危险,那小子没话,他们如常表现才是上策。”言及此,看一眼竞庭歌,

“进了霁都,少提大名。”

自然指顾星朗的大名。

“如常表现,”竞庭歌颇赞同,点头思忖,“他们就该受相府之邀登门做客。听说从前但凡温斐来,纪桓都要请吧?”

上官宴撤水盆,边走边道:“你艺高人胆大,不若自己回家看?”

再是艺高,她还没胆子自暴身份于大祁国都;而纪桓便从纪晚苓处知晓了她状况,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抓人。

同样没法赴同溶馆见人的还有阮雪音。

她自四日前便开始焦虑,担心竞庭歌路上生产出意外,终于今日获悉上官宴抵达,随行如夫人仍大着肚子,刚要放心,旋即陷入更深的焦虑。

——顾星朗再仁善,不可能不拿慕容峋的孩子做文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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