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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你,能改则改。没本事没靠山只敢欺负身份地位不如你的,旁人或道你德行不佳,我这人也没什么德行,就不评这个了,单说利弊——”
她一字字讲得慢,或因将为人母,头回这般对孩童耐心,
“要吃大亏的。以后但凡出错,没有靠山帮,而今日比你弱的来日不见得仍比你弱,到时候,还有你的活路么?”
女孩该有些听懂。
好半晌开口回:“那日我瞧你,对母亲阿谀奉承,今日却这般同我说话,也很见人下菜。你又凭什么有活路?”
“凭本事啊。”竞庭歌笑起来,“所以你也要学本事,就可以对谁都横。我实是个无礼的,不分人,那日在王府,不是阿谀奉承。”
女孩没听懂,但看懂了她神情,也就完全明白了今日之约根本不为陀螺。
竞庭歌展眸稍探周围,示意她进屋。
两人沉默推开吱嘎作响的陈年木门,又吱嘎掩上。这园子看着整洁,内里却是蛛网密布灰尘厚积。
竞庭歌当即捂鼻,女孩被呛得咳几声。
“墙外虽有人盯梢,还是屋内说话更稳妥。”
处处脏,两人都住惯了好地方,坐不下,干脆相对站着。
“今日之后该也不会见了,外头南墙檐有群鸽子常来吃食,其中一只左脚带红斑的,日后用那只传信。纸条绑羽翅里。”
实在没头没尾,而竞庭歌说得理所应当。
以至于那小女孩亦不好从头问,顺着接:“要传些什么?”
“你能看见的,素日同你父母往来的人。”
“你是说父王和母亲。”
她该管檀萦叫母亲,而管生母叫别的。竞庭歌了然点头,“那日王府做客的温先生,你兄长的老师——”
“弟弟。”女孩纠正,“我比他大五个月。”
竞庭歌眨眨眼,“好。温先生来府上多么?”
本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是个在家嗫嚅又极受约束的庶女。
“不多。”女孩却答,甚笃定。
你住在偏院没看到吧。竞庭歌一脸不信。
“我常往顾嘉声院里跑,几乎每日。”女孩却似通她心意,“反正他来授课不多。”
顾家此代男子从“嘉”啊,这她倒没细究。“你叫什么?”
“娘亲唤我蕊蕊。”
和老师的惢同音。竞庭歌微晃神,心下便有些软。“大名呢?你们家这代姑娘从什么字?”
“允。”女孩答得快,似烂熟于心,“但父王没给我起名。”
是不让上玉牒的意思了,而这孩子心知肚明。“你总往顾嘉声院里跑什么?”
“我讨厌他,有时想找他麻烦,有时想杀了他。”
竞庭歌觉得她该并不真懂“杀了”的意思,仍是倒吸凉气,顷刻觉得没看错人,再刻深觉完全看错了。“那倒不必。你认为不公,大可自己去争,直接将人杀了有什么意思。你父王也不会因此就把你当嫡子看、让你袭爵,再生一个罢了。”
女孩该从没想过这些,复有些茫然,好半晌道:“你要我盯着父王母亲是否与温先生有见不得人的过从。”
倒冰雪。竞庭歌点头,“不止于温先生,大小事务,你觉得奇奇怪怪的,都记下来,给鸽子。你今日怎么来的?”
“从狗门出,问路问来的。我不知道这园子在哪儿。”
“你娘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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