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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淳风睁眼,神色有些痴,“我还想跪一会儿呢,难得来,总要心诚。”
“已经很诚了,心诚不在时长,寺中大师们说,佛在心中。”
淳风方有些放下,仔细收拾好求来的一应物什,同殿中僧人道别,与阮雪音携手出门。
这期间两国君臣重入斋堂,用茶点歇脚准备下山。进门前纪桓先请了顾星朗的意思,又见顾星朗对慕容峋不知说了几句什么,慕容峋再吩咐霍衍,霍衍于众人进屋的最后一刻堵住了竞庭歌传话。
竞庭歌站在听旨处稍待片刻,依言去了斋堂西北侧的茶室。
纪桓端坐其间。
“纪相有何指教。”她不欲废话,也便不坐,直直站在屋中央开门见山。
“见了父亲也没个礼数。蓬溪山是这么教的?”
沉笃而无波澜,哪怕含怒。竞庭歌总算有些确认顾星朗是师承此人。
“纪相骂我可以,骂我老师可就不行了。您哪只眼睛看见蓬溪山没教礼数,又哪只耳朵听见我竞庭歌有父亲?纪相儿女双全,如今长孙也有了,还承了浩瀚天恩直接赐名为宸,就不要同我一个出身低微的小女子攀扯了吧?”她这般说,方觉措辞有误,
“不对,是我攀扯了。庭歌生于尘埃,为人行事也恶劣,胜在自知也多少有些骨气,不敢攀扯。纪相若有邦交上指教,庭歌愿听愿谈,若为其他,恕不奉陪了。”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转身走。
“站住。”
竞庭歌心下一万个反感格外不想对他尊敬。却没由来难抗这一声分明的指令。
便是慕容峋叫站住,私底下她也是会抗旨的。
今夜此间,偏缺了硬气。
她下意识停脚。
“过来坐好。”
我不。
她心里这般答,没由来又挪了挪脚。
且听他还说什么。
便坐到了西侧茶案前。
“我纪家的女儿,未出阁没有流落在外的规矩。我纪桓的女儿,更不可能离家背国为他国谋士。过几日尘埃落定,你自然要一同回霁都;你母亲那头都知道了,已经在家中安排,晚苓出阁前怎样,你也是一样;回了霁都你随时想见你师姐,也好办。”
竞庭歌高挑眉一脸厌恶:“我母亲离世已逾二十年,纪相在说谁?”
纪桓怎有闲与小丫头片子嚼没用的舌根,带回家再慢慢教。“就这样。明日回到锁宁,你同蔚君陛下好好辞行,谋士罢了,并非朝臣,没什么麻烦的——”
“麻烦大了。我腹中孩儿是他的,这般回霁都生下皇子皇女,早晚还得被抓回去。纪家女儿未婚先有孕,于家门也是大耻,算了吧。”
一番话说得实在有板有眼又没心没肺。
太过瘾了。她兴致勃勃看着纪桓波澜不惊的下巴几乎要掉到茶案上。
不对,他秉持着波澜不惊,下巴还在原位,被那对传给了纪晚苓的大眼珠子出卖了魂灵。
“此言可真?”愠怒即将喷薄。
“自然真,相国大人要不要立时找个大夫来验?”
纪桓倏然站起。
又倏然往外走,大步流星。
竞庭歌始料未及有些慌,忙站起来拦,“纪相这是做什么?”
“既如此,他便该给你名分行册封之礼,你是他的谋士,不是——”险些脱口的两个字实非君子该言,纪桓收住,“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不是无错,姑娘家理当自爱,既一心为谋——”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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