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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
“佩夫人,你这是亲自将杀父的刀递到夫君手里啊。好本事,好气节。”
阮雪音睫毛颤了颤,恰抖落雪瓣一片。
“我蓬溪山向来只讲真相公允,不论国别。”竞庭歌瞧见了那片抖落的雪,“且阮佋算什么父亲,又何时将阮雪音当作过女儿?”
“封亭关真相究竟如何,到了锁宁城,朕自会向圣君做最后求证。”顾星朗冷声,“我父君这一笔,却已经没有疑问了。”
上官妧不算白的脸在雪夜火光中异常显得白。
慕容嶙架在竞庭歌脖颈间的手稳如山川。
慕容峋的十指在衣袍下辗转磋磨,眼看着竞庭歌颈间血缕凝成了一道深痕。
驼铃声便在这时候响起来。
该是驼铃,极沉而亮,却快,声声和马蹄起落。
谁会将驼铃拴在马上。
谁又会这般单骑夜至山雪将倾的封亭关。
谷外早先为金玉驰让出的道应该还在,兵马移动声没有再起,驼铃马蹄声由远及进全无阻滞入了谷。
果真单骑,骑上只一人,长身苍髯,身形瘦臞,双目却炯炯如少年。
那驭马姿态也如少年,但更具气势,只后背见佝偻,该是上了年纪所致。
上官妧猛回头迈了两步。
竞庭歌抿了抿唇,一侧嘴角扬起来。
阮雪音没见过马上老者,但观此情形已经十分确定。
那老者于两辆并排车架以西勒马呼停,该是寒冬久骑之故,下马动作有些僵。
上官妧箭步去扶。
顾星朗没说什么。
竞庭歌梗着脖子转眼瞧慕容峋。
“相国大人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但慕容峋不觉得是明知故问。哪怕局面至此刻解决办法已经不言自明,他敬重或该说敬畏上官朔多年,乍见到依旧忍不住客套。
上官朔着绀色常服,外面一件颜色更深的绀色斗篷,就着上官妧一侧搀扶,缓步行来。
仍有些僵,却步步沉实,踩在碎石上与落雪咬合,声远而透。
“见过三位君上。”
近至恰到好处的君臣距离,他止步拜,声微哑而闻苍凉,旋即抬首同时向慕容峋和顾星朗,
“臣来领罪。但凭二位君上处置。”
慕容峋难于应对,飘忽着视线对上竞庭歌火光跳跃的眼。“顾兄,”
他想说罪在上官一族,如何处置但凭对方决断。
说不出来。胸口像被巨石压了。自他记事起上官朔便如像山般巍峨而长久地立在这个国家的庙堂之上,任何时候任何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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