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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看一眼纪晚苓并段惜润,“佩姐姐是用了什么不方便叫人知道的方子?要不,咱们先退了?”
五月时初回宫,第一波专宠声浪中便有说法:
佩夫人师出蓬溪山,学得一身奇巧技艺,如今盛宠,怕是用了什么秘术媚惑君上也未可知。
此为云玺转述,自然真有其说。上官妧这会儿言“不便叫人知道的方子”——
实在不像随口一说。实在像有所指。
说者用心,皆站在风口浪尖的听者们,便不会完全无意。
段惜润眨眼,不敢接话。
纪晚苓半晌道:“若真有不便,咱们也不好杵在这里胡乱关心。君上——”
三人齐看顾星朗,等着示下。
话已至此,再叫人退,便真有些此地无银、做贼心虚了。而顾星朗确定阮雪音不会、亦没使用过什么秘术。
但她方才那一眼一声,究竟何意?
事急从权。破除流言的最好方式,是摆事实。他看向崔医女,
“有话直说。想问什么便问。都是一宫女眷,没什么不方便的。”
“是。”
阮雪音心跳微快。
她收回目光,静看崔医女。
崔医女也恭谨看她,“微臣斗胆,敢问夫人,是否用过一些自己找来的,”再顿,“避孕方子,长期内服。”
果然是这个。
确定落处,她反生出些许释然。
自然不能答是。
嫔御私自用药本就是大罪,还是阻碍皇室香火绵延的避孕方子,还是她用。
专宠为朝野诟病,缘由之一便是不利于皇家兴旺。独一份宠爱的嫔御,竟然常年避孕不打算诞下皇子皇女——
其心可诛。论罪当斩。
何止不能答是。
得咬死了不是。
有否内服过避孕药物,凭脉象是摸不出来的。崔医女现下作此问,完全是受上官妧引导。
“自然没有。”她缓声答,“崔医女怎会这么想?”
“夫人恕罪。”崔医女本就跪伏着,忙欠身,“只是依据夫人状况稍作猜测。气血足却紊乱,不排除避孕一类方子破坏身体运行规律的可能。且夫人确实——”
“确实承恩日久,却一直无喜。”仿佛只是随口,此话一出,上官妧自己先怔,扑通跪下去,“臣妾失言,君上恕罪。”
又看向阮雪音,
“妧儿一向嘴快,都是无心的话,姐姐切莫听进去了。”复收回目光,
“莫说嫔御私用药,还是避孕一类,本身乃重罪。单凭姐姐与君上情意,怎会做出这种事?朝堂上伐专宠,更是明白将皇室香火作为依据,都已经这样了,姐姐怎会不顾人言、依旧以身试法?”
她敛着目光,仿佛哪里也没看。却是字字铿锵,说得满殿起回响。
好长的埋伏。竟等在这里。
阮雪音不动声色扫过上官妧、纪晚苓和段惜润的脸。
此刻当下,来不及分析。且先过了这一关。
“当然不会。”她撑起来,云玺忙去扶。
她动一动胳膊,表示不用,走出两步回身,面朝顾星朗跪下,
“君上明鉴。今日突发此症,臣妾不明所以。方才崔医女问话,既为医者之心,也为臣子之责。臣妾不敢怨怪,只凭事实作答。承宠日久,至今无喜,是臣妾过失。至于避孕,”
仍有些昏沉。新的香气没再涌过来,已经吸入那些正慢慢发散,
“并无此事。”
这不是她头一回于大庭广众之下说谎。当初掩盖容貌,在天长节夜宴上面对顾氏皇族,一番故事也算讲得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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