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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策略,都得釜底抽薪。
今晚顾星朗若依然不回折雪殿,她便得去挽澜殿一趟。以他审慎周全,此期间前朝后庭暗涌,段惜润大半个月两次往来家书,他纵是远在天边,不可能全不知情。
很可能是没对自己说。
顾星朗当晚却回来了。
刚入亥时,阮雪音收拾停当,正要出发往挽澜殿。满庭灯色摇曳,仿佛守岁夜的烛光长明至今。顾星朗从灯色之外踏进来,霁月清风,眉间疲乏不掩星眸璀璨,
“深更半夜的,”他一笑,大步迈过来,“这是望夫不得要去逮人了啊。”
此人尤爱开玩笑的情形只分两种:格外放松,和格外紧绷。日子愈长,她对他各项特征把握越准。
显然,眼下是后者。
“亥时方至,”阮雪音煞有介事看一眼天边弦月,“哪里就深更半夜了。”她上前半步,挽他左臂往殿内行。
顾星朗左臂一僵,迈不开步,一双星眸眨了又眨,“这什么情况?新学的?”
“啊?”
顾星朗动一动左手臂。
阮雪音从未在第三人注视下主动过。此刻前庭虽不至于人声鼎沸,到底圣驾至,往来待命的宫人不少。如此动作,算是相当热情,以至于接收者惊喜之余颇感惊吓。
她低头看一眼挽着他手臂的自己手臂,“不对么?”
顾星朗笑开,“挽紧了。”
入寝殿,阮雪音亲自安排沐浴事宜,前前后后,有求必应。顾星朗先是应接不暇,随后来者不拒,舒服得一塌糊涂方依依不舍起身穿衣,出得外间,见东窗下棋桌上散着一本《传习录》。
“最近读书什么路子啊。”待阮雪音也过来,双双坐下,他随口问。又嫌坐着累,将棋桌往一侧座席推,坐榻变长,恰够他躺,方枕着阮雪音大腿横卧了。
“归本。”阮雪音随口答,低头见他乱翻书心不在焉,“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顾星朗将书册扔一旁,本就枕在她身上,又是仰卧,无须抬眼便将她整张面庞瞧得分明,“你是越发爱管我了啊,不能空腹喝凉茶,不能躺着看书,还有什么?”
阮雪音一怔,“顺口而已。老师从前喜欢强调这些规矩,”她歪头想半刻,“或跟习医有很大关系。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没有不爱听。”他一笑,仿如孩童,又抬手捏她下巴,“只是以后还要管儿女,怕你忙不过来。”
周遭空气滞了滞。阮雪音半晌抬手,轻揉他眉心,
“这趟回来,很多事费功夫应对么?”
顾星朗眨了眨眼,颇夸张舒展眉心,“我皱眉了么?”
“悄悄在皱。”
“胡说。”他再笑,“只有皱与没皱,悄悄皱是什么。”又敛色,“听到什么了?”
“有的都听了。”云玺复述,该当全面,“我们回来前你就知道了吧。”
“知道得不全。”顾星朗转开目光,“收了些消息,只大致有数。”枕在她腿上实在惬意,熏然欲醉,所谓温柔乡,原来这也算一种。
“闹得厉害么?”
“不全因为这个。大半月不在,确也有其他事项须处理。”是解释被困鸣銮殿大半日才出来。他转回目光,扬眸看她,
“不太好办。导火索在白君那头,我昨日已经修书过去了。还没收到回信。今日不得空,明日得去趟采露殿。”
“我今日去过了。”
顾星朗默了一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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