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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竞庭歌道,歪着脑袋,“我每见她一次,都会拿到更多与老师有关的线索。仿佛她本就等着我去问,而一早准备好了要同我说。老师这次的反应也很奇怪。竟然要给答案,还是下山前给。这两天她等什么?需要时间措辞?”她努力撑一撑眼皮,有点犯困,但必须说完,
“你说,有没有可能上官夫人与老师已经联络过?这棋面走势因为我们过分主动,要改了?还是说,从头到尾,她们就是互相知情的?”
最后这句话,问得颇艰难。去年在折雪殿初论此事时的气氛再次升上来——
蓬溪山二十年为盘而我为棋子之惶惑。
“如果是这个解法,”阮雪音道,“那从我去年传信回来说祁宫中还有人会用四姝斩开始,后面就都是设计好的,或者说,在预期内。”
老师故意让她查四姝斩之事,就此推动了往后与之相关的所有事。直到今天。
“让你说的,”竞庭歌一个寒战起,颇夸张,“越来越恐怖了。”
说是这么说,寒战也到位,却不见她脸上丝毫惊慌。阮雪音无语,继续道:
“所以还是那两个问题。第一,我母亲是谁。第二,你是谁。”她沉吟,“你要不要回趟竞原郡?”
“不要。”竞庭歌果断。
两人各在自己床铺,或躺或坐,隔着中间小几相对,很多年来夜间睡谈的场景。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
“不想回就是不想回。让你回崟宫,你不也别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般应着,她不再理她,转而去看窗外天幕,“今晚星星倒亮。”
蓬溪山的星星哪晚不亮。阮雪音心答,下意识也朝窗外看。
真的很亮。比记忆里更亮。
还是她在霁都呆得长了,太久没见过山中星子,而格外觉得亮?
灯火熹微,竞庭歌留一盏烛光在床头,翻身睡了。阮雪音亦转了侧卧方向,如很多年来一样,朝里,避开对面床头光亮。
却好半晌没能睡着。
不知是否因为缺了枕头。
春夜空寂,月光被屋内灯火染成暖色。她悄起身,拿了披风出门,至大屋外想问顾星朗睡了没,却听里间二人正在讲话。
“所以啊,”是慕容峋,“有得必有失。她改写我一生,但我这一生里,再不能有她。”
片刻静默。
便听顾星朗的声音响起来:“说得如此悲观。不至于。她不是日日在你身边?”
“想象一下阮雪音日日在你身边,却只能谈朝政议时局,近不得,关心不得,更不能有任何逾矩之举。你觉得如何?”
自然难受。顾星朗心答。又忖此类情形他也是经历过的。总算趟过来了。
“日子还长,人是会变的。”阮雪音总这么说。每每听她说这种话,他都悬心又揪心。拿来安慰别人却不错。“哪一日她斗累了,算乏了,需要休息,愿意受人庇护,那个时候你还在就好。”他一笑,“永远做好准备,这样机会到来时,才能一把抓住。”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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