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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人,也可以是事。论严重程度,人比事要厉害得多。
“极少听瑾夫人议论这些。”阮雪音道,“看来是有意告知。何不推窗说亮话?”
“此事不该说。有离间邦交之嫌。”上官妧再莞尔,“但前尘再起,旧事翻涌,如今祁、蔚两国后庭内人事交错,反而一直隐于暗处的崟国无事一身轻。姐姐不觉得奇怪么?”
这一段表述太泛。明显有伏,却又因为表述问题叫人不得不往前探。
“奇怪什么?”
“我母亲是崟国人。”
突如其来。早不说,偏生在今年此时。不算惊喜,盖因蜜糖凉糕已经有所指向。竞庭歌说上官夫人肤白似南边三国人,也早成疑点。
阮雪音看着她,等下文。
上官妧也看着她,等反应。
半晌。“瑾夫人准备今晚对我交底么?”
“我和上官姌的药理是母亲教的。”她不答,自说自话。
也不惊喜。
时至今日,这本就为一项心照不宣的几乎定论。
所以皆是实话。
“瑾夫人接连提了三件事。东宫药园,令堂国别,以及药理。三项叠加,似乎只能得出一种结论。”阮雪音难得激进,主动递话。
“佩夫人尽管结论。”上官妧接得随意,颇轻松,“终归此一项不是我要提醒你的重点。重点是,我和上官姌都精药理,会用一些珍稀花植伤人于无形,我十九年来生于长于苍梧,当真要做些什么,自是为母国计。”她一顿,“上官姌却不是。”
“瑾夫人意思是,令姐多年来在祁宫,不止为母国计。”
“她对上官家对蔚国究竟有多少孝悌忠义,怨怼多还是情意多,去年事发佩夫人亦在局中,应该和我一样清楚。”
她不知道冷宫审问时阮雪音也在。但彼时竞庭歌在煮雨殿内说过,阿姌之事,阮雪音知道至少大半。“那么她的药理,便不止能为蔚国所用。”
上官姌的药理不止为蔚国所用。
她们的母亲是崟国人。
——可以指向一件事。上官家同时为蔚国和崟国做事。
不是说不通。如果蔚崟真的已经达成了某项明确共识。
说不通的是,对方于此时此地将此事明确告诉自己。
她继续看着她。
“但这是两件事。”似乎知道对方所虑,上官妧再道,“家母身体不好,不问世事,更加不懂时局。之所以告诉佩夫人国别一项,想说的是,我们家与崟国无涉,不代表上官姌与崟国无涉。她离家十八年,许多事情,便是我父亲也拦不住。而因着我母亲这层关系,她对崟国多少有些亲近感。”
“所以?”
上官妧动了动眼角眉梢,表情颇具兴味,“佩夫人依然不知道我姐姐杀了谁?我以为呼蓝湖之后,君上已经告诉你了。”
亮话来得猝不及防。
过分反常。过分有准备。就像在走一步大棋。却为何要这么堂而皇之地落子呢?
自来高明步骤,从来不动声色。
阮雪音心生怪异,总算没露半分。
“看来这听雪灯亮的,当真不完全如世人所想。姐姐,君上依然是防着你的啊。”
又来。此人今晚意图太多,声东击西,真真假假,实难立辨。
也不知是故意说得乱,还是功力不够逻辑不清。
权且都先收着。
“瑾夫人有心告知,”她应,“愿闻其详。”
“我姐姐十四岁那年认识了一个人。就在宫里。”
上官姌十四岁。那么是顾星朗即位前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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