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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急转,他仍在侵略,同时迫着她步步后退往寝殿深处去。
“你先别——”
她已经不甚清醒,却被重重压迫步步后退之下涌动的暗潮激得抓回些理智。
还是要说。
就算说不清楚,就算双方都没彻底想明白。
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一而再再而三。
但“你先别”三个字还是被迅速吞噬。
不知因为被迅速吞噬又或不断进攻那方失了控制,这一声暂停没能在空旷殿中音节分明地响起。没能传至顾星朗耳际。
而她再次跌落触了底。
比昨夜更加深重而不容抗拒。
水天相接,月华满庭,十二月的北风摇乱遍地树影。
她被拘着唇舌,难于开口。总算待那灼热偏移,寸寸往下,机不可失,她勉力平稳了气息断续道:
“你先听我说。”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相许,此生极(下)
顾星朗已是沉沦至陷落。
他听到了这句话,但完全不想回应,寸寸往下,寸寸陷落,直至某刻一吮激得身下人一声嘤咛。
她羞于发出任何声响,昨夜到底没忍住,今夜看来也是徒劳自控。但酥麻和微疼同时挑动了神经,她再次拉回些理智,伸手推他,
“你听我说。”
她先前出了声。他更加停不下来。
“顾星朗。”她越发觉得艰难,一字一顿,尽量唤得郑重。
该是用了平生所能尽之全力。他止了攻势,停在当场好半刻,气息难平,而终于撑起来些许扬眸看她。
“说。”
他眸中星光已经全然碎裂化作浓重夜色。他声音喑哑,同浓重夜色搅动起巨大漩涡隐而将发。
“你不怕了么?”她问。气息也不平,面色比桃花更艳。
“什么?”他脑力尽失,火气蹿腾,只能反问。
“我是阮佋送过来的。他日如果,”她灼灼然看他,顿在这里,觉得无须讲明,“你不担心了么?”
时间流逝,重回起点,此一项为原罪。怀璧之罪。
他没有立时答。似在恢复脑力。
半晌。
“担心。”他道。
阮雪音眸中水色动了几动,继续看着他。
“我喜欢防患于未然。喜欢将风险扼杀在摇篮内。”他再道,“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依然会是。这些年下来与其说我解决了很多问题,不如说我阻止了很多问题。”
身体仍在叫嚣,但脑力逐渐回归。一上一下,一俯一仰,他直视她,语意沉沉,
“二十年来我决定要犯的险,明知是大险还是全盘接下的,不过一个你而已。”
阮雪音心下戚戚,戚戚而百转千回不可名状。
“为什么。”陈述句,却分明是一道问。
“我昨晚告诉过你了。”
朝思暮想,相思成灾。自然记得。想忘也忘不掉。
“这宫里有很多人。都惊为天人。”又半晌,她道,不是讨论比较,只是陈述事实,甚至某程度上是劝他也劝自己,
“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或许一个比一个更出色。你这一生,不缺美人相伴,无须一心一意,更没有执着的必要。”
“她们都不是你。”他道,“已经走进来的,我无法再让她们出去,因为我的出身,因为这里是皇室。但以后不会再有人走进来,这是我的承诺。”
又为何要作此承诺呢?为难旁人,也为难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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