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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真切的风声,夹杂着雪声,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复杂而郑重、遥远而真切的落棋不悔。
太祖陛下的落棋不悔。明夫人的听雪灯。传颂百年的梦幻故事大祁情史。
便是这样的长夜明如昼么?
传闻里能照亮整个霁都夜空的听雪灯,竟是如此柔和、明暖,寂静而永恒地映在星光月光之下,夜色雪色之中。
挽澜正殿一整圈高而明肃的檐顶,青色的砖,碧色的瓦,全都被点亮了。一百盏似乎琉璃质地的灯罩将月色雪色收在烛光里,橘黄泛红的火苗从中透出来,竟变成洁净而至暖的莹白色。
灯色,月色,雪色,还有星光。明暖的白,清冷的白,剔透的白,璀璨的白,天地间所有至洁至纯至亮至新的光芒四下辉映,将墨色夜空也晕成一整片广袤的至洁至纯至亮至新。
百年前的夜宿挽澜殿,百年后的长夜明如昼,万世流转,光阴无回,也许不过一场周而复始,终点即起点。
霁都城内也渐次亮起来。莹白光海自夜幕打入城中,晚睡的人家被窗外骤降的光明扰了即将开启的清梦。
“这是——”
“开窗看看。”
最早是哪户人家推窗发出惊呼,在景弘六年十二月初三初雪这天夜里,以至于家家户户都接连推窗看到了那场时隔百年的夜明如昼,已经没有人记得,也没人真的关心。
最初那刻,甚至都没人关心这漫天明光是因谁而起。
子时的霁都活过来,睡梦中的人们醒过来,一户接一户人家亮起明黄灯火,与从天而降的飞雪盛光交会成一片遗世独立的,不太真实的世界。
“太爷爷,那时候也是这样?一模一样?”成百上千扇推开的窗户边,一个约莫**岁的男孩仰头问道。其实跟想象中是非常接近的,跟太爷爷一遍又一遍讲过的场景也极相似。
但他还是想问。想说这光这画面这声势依然超出了他所有想象。而他终于明白太爷爷为何会将这四五岁时见过的场景记了一生。
“一样。完全一样。”须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人颤巍巍答,“九十五年。谁能信呢。已经第四朝了,这天下早就不一样了。”
老人双目浑浊,缓缓仰头朝那广袤天幕。小男孩不确定他看到的画面是否与自己一样。
“但这听雪灯还是一样的。”他说,“还是九十五年前的样子。都在变,也总有不变的。好。好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夜宿挽澜殿(五)
相比霁都城内,祁宫反而醒得晚些。
最早开始喧哗的是分布于室外各处的巡逻兵。以各种理由溜去,或者干脆直接全队行至挽澜殿附近,堂而皇之,互为照应。
然后是值夜宫人。各殿阁中长夜独醒那些人。其中又以距离挽澜殿最近的披霜殿宫人反应最快。
小婢子轻叩寝殿门唤醒了蘅儿,蘅儿被子夜明光震得目瞪口呆,又急急去唤纪晚苓。
纪晚苓尚在梦中,初闻怔忡,旋即清醒,也不着急下床,一双杏眼漾了波澜正对上窗外若隐若现的莹白盛光。
半晌。
“她回来了?”
蘅儿已是震惊无语,闻言更加不明所以:“谁?”
纪晚苓幽幽轻叹,那叹中也酿了千般情绪,“还能有谁。”她自语,并不对蘅儿解释,径自下了床,举步便往门外走。
蘅儿忙忙拿了斗篷去追,好歹赶在出门前将人裹上了。纪晚苓默默站在寝殿外廊下,翠色寝裙翠色斗篷,让满庭飞雪也沾了春意。但她瓷白的脸出奇的白,白过飞雪,白得血色全无,不知是冻的还是光海照的。
“如果太子殿下——”话至一半,蘅儿噤声,旋即改口,“先太子还在,这灯,一定是为小姐而亮。”
纪晚苓重重看她一眼,自然是警其慎言,然后将声量压至不可闻,幽幽道:“如果是先太子,这灯不一定会亮。”
会不会呢?她难下定论,心乱如麻。顾星磊出事时她十四岁,她与他的相处,是仰望倾慕,是怜爱照顾,是宛如兄妹的亲密和超越兄妹的情愫。是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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