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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白玉杯,大口饮下,“她若为了这个故意坠马,风险太大。你和纪齐不一定来得及救,她却实打实会摔。沙地上坠马,不是闹着玩儿的。除非她习武有功底。”
她自然不习武,没功底。
连君上也这么说。那么确为意外。沉疾略觉好受了些。
“你今日带淳风出宫,是驾的马车吧?”顾星朗问。
“是。”
“忽雷驳呢?”
忽雷驳是沉疾的坐骑。
“在宫里。”
“那你今日用的什么马?”
“骐骥院的黄骠马。随手牵的一匹。”
顾星朗神色如常,闲闲再问:“与你驾忽雷驳的速度比呢?慢多少?”
沉疾不明所以,想了想答:“没比较计算过。光凭感觉,还是会慢上一些吧。”
“一些是多少?一点,偏多,还是一点和偏多之间?”
“之间。”沉疾认真评估一瞬,“君上意思是?”
“朕的判断,引人受伤这种事太难保证结果,且就现阶段来说没什么意义;她多半,只是将计就计一探你实力——你不是说临出发前她还特别提醒你全力以赴?更早还以封亭关之事相激?”他将白玉杯递回给涤砚,
“都说沉疾快如闪电青川翘楚,但你到底有多快,大部分人并没有明确概念。这种事情,太平时节无关紧要,真要征战对垒,有确切认知却重要。有时候,能影响决策。好在你今日不是用的忽雷驳。她还是没能确定你的最快速度。就是用了,”他轻嗤,似乎甚觉可惜,
“她中途坠马,没能到终点,要根据里数和时间差计算你的速度就难了。青川各国的骐骥院规制完全一样,她若能跟你整圈比下来,回到苍梧再用盗俪跑一次,虽不是同一匹盗俪,多少有误差,但基本是能作判断了。”
沉疾默然,既感合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半晌,“但她执意用盗俪。这么烈的马,若真要测实我速度,不是应该挑更好驾驭的马?跑完整圈最为重要,盗俪难驯,不是增加了完不成的可能?”
“她是执意要用盗俪?有多执意?”
沉疾怔了怔,“倒也——总之我再三跟她确认过,她说她与烈性马投缘,无须更换。”
“也许这就是实话呢?”顾星朗动一动眉心,“说不好。有些事复杂,却被低估了;有些事简单,又被想得太复杂。先放着吧。”他转身向涤砚,
“两件事。让张玄几去相国府瞧瞧。再去折雪殿传个旨。”
阮雪音尚未走到清晏亭,便碰上涤砚正往这边赶。
“君上有旨,竞先生意外坠马,此刻正在相国府治伤,请夫人这就去看看。”
午时过半。
阮雪音入得相国府竞庭歌暂歇的客房时,大夫已经离开。房中除了她自己,再无第二人。
“人都被你赶出去了?”以纪家的稳妥周到,不会不安排婢子留守伺候。
“嗯。又不认识,我也没什么需要,何必一屋子干杵着大眼瞪小眼。”
竞庭歌坐在桌边剥瓜子。剥了一大堆,像是一颗也没吃。
“伤哪儿了?”
阮雪音也坐下,淡淡然看着她。
“瞧你这样子,完全不担心嘛。”
“你这不好端端坐在这里剥瓜子。有什么可担心的。”
“喂,”竞庭歌瞪眼,“我后背手臂全是伤好吗?还有,”还有腰以下那两瓣肉,疼死了,没法儿说。
坠马滚地摔全身,阮雪音瞧她表情,瞬间懂,扑哧笑出来,“那我瞧你坐得好好的,也没去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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