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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过,因为根本不在同一活动范围。
但今日顾星朗到清晏亭之后,继续往北走了。原因也很简单,已经快入夜,煮雨殿和采露殿却还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他知道她们在为天长节夜宴做准备,连日来也未曾怪罪。
可,一天中难得清静的时段,他实在嫌吵。
好在已是六月下旬,盛夏季节,几乎要到戌时尾声,天才会彻底黑下来。北边只有一座折雪殿,那位也向来安静,按照云玺此前回禀过她的作息规律,想来此刻人已经在月华台,不会骤然碰上。
那便过去走走,清静清静。
然而从清晏亭往北走,是无论如何都会看到月华台的。因为它就在采露殿与折雪殿之间那片栀子花圃旁,位置算是显要。
这么一座高而奇窄的亭台,略显突兀地立在御花园西北侧,颇有遗世独立之感。高台四面的纱帘都已放下,夏天傍晚的风不时吹进去,那三层的轻纱软帘便微微扬起来,隐约能看见云玺的侧脸。
“君上,咱们是——”
见顾星朗停下脚步望向月华台,涤砚心中升起预感。
“上去看看。”
“是!”
这一声应得极快,且声如洪钟,倒把顾星朗吓一跳。他看他一眼,涤砚心知在这位面前最好不要耍心眼编理由,于是压低声量诚恳道:
“莫说君上好奇,便是微臣听了三个月的报备,以及那天夜里的事,也想会一会这位佩夫人。”
后宫的夫人岂是一个臣子能“会一会”的,这点涤砚当然清楚。但此时与其说他俩是君臣,不如说更像幼年时商量着要去干个坏事探个险的伙伴,顾星朗显然很熟悉这种氛围,无奈摇头,转而对沉疾道:
“你在此候着,涤砚陪朕上去便好。”
水波般的纱帘持续被晚风带起,栀子、茉莉、晚香玉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朵香气混杂在一处,又被暖风吹散,化作一种奇特的香味。
北御花园当真是安静,甚至可说是寂静。夜色开始降落,鸟鸣亦变得稀薄,只听得风过梧桐叶的声音,细细碎碎,仿佛情人低语。高五米的月华台,其阶梯也算不得长,但不知为什么,涤砚跟在身后,随顾星朗的脚步节奏往上走,一步一步,竟莫名其妙生出些仪式感。
而顾星朗并没有涤砚说的那么好奇。
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他本不打算见她,既然是她有所求,那他便等着。直到她自己觉得时机成熟那天。他刚往这边走时,甚至还想着这个时间段不会遇上,甚好。
至于好奇心,不能说完全没有。
只是若无契机便罢了,既然已经到了月华台跟前,看看也好。总好过天长节夜宴上,跟其他人一起欣赏大变活人。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最后三步台阶,却听不见任何说话声。
空气安静得仿佛里面只有云玺一人。
涤砚上前一步,将纱帘拨开。云玺闻得响动回头,这一眼非同小可,立时便要出声行礼。顾星朗却在步入的瞬间瞥到了榻上躺倚着的人,似乎是睡着了,于是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出声。
云玺待要再说什么,却见顾星朗径直向软榻走去,并不打算听她解释当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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